江都縣的胥吏,都是知道坐在顧縣令旁邊的是長安城遠道而來的楚王殿下。
如今看到兩位大佬離開了大堂,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武媚娘看到堂中的兩名人犯,不由得拿起了旁邊的案卷,起身來到了犯人麵前。
雖然堂中沒有人認識武媚娘,但是這是楚王殿下帶來的人,自然沒有哪個胥吏敢出聲質疑什麼。
隻不過看到這麼一個麵相俊美的書生站在堂中,大家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就連躲在一旁偷偷觀看的顧盼盼,也不由得忍不住心跳加速。
好俊的郎君!
自己在揚州城,可是從來沒有看過如此俊俏的人兒啊。
自己今天還真是沒有白來呢。
“這個月初一,你在林森家中喝酒?”
武媚娘拿起了卷中看了看,然後麵無表情的看著張祥。
“是的,草民這個月初一下午就去到了林森家中喝酒,一直到亥時三刻才離開。”
張祥雖然不知道為何眼前這個人會來問自己,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喝的什麼酒,喝了多少酒,酒從哪裏買的?”
“喝的是紹興花雕酒,喝了一壇,從鄉裏的鋪子中買的。”
武媚娘一邊問話,一邊記錄著,旁邊的胥吏本來還一臉好奇,見到武媚娘不過是老生常談的問這些問題,不由得覺得無趣。
這些問話,顧縣令已經問過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他們都能背下來了。
武媚娘繼續麵無表情的站在張祥麵前,“那個酒好喝嗎?”
“好……好喝!”
張祥稍微愣了一下,繼續點頭回答。
“從鄉裏誰家的鋪子中買的?”
“陳掌櫃家的鋪子裏買的。”
“很掌櫃平時買東西都童叟無欺嗎?”
“是的。”
“陳掌櫃鋪子中,你是否知道有沒有賣一種燒刀子的酒?”
“不……不知道!”
“這燒刀子酒在長安城很受歡迎,你知道嗎?”
“不知道!”
“那陳掌櫃知道你那天要跟林森喝酒嗎?”
“不……不知道吧。”
“那陳掌櫃知道你殺了人嗎?”
“不知……”
那張祥條件反射一樣的就要回答不知道,不過卻是猛地出了一身冷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連忙大聲補充道:“這位郎君,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啊,我是冤枉的。”
“你不要緊張,沒有殺人你那麼緊張幹什麼呢。我也隻是隨便問一問而已啦。”
武媚娘臉上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然後轉身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對了,那天是初一,月亮應該是彎彎的,很是好看吧?”
武媚娘走了幾步,有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問了一句。
“對,沒錯,那天是初一,月亮是彎彎的,很是好看。”
張祥趕緊附和了一句。
“你說謊!”
武媚娘大聲嗬斥,“這個月的初一,明明是個大陰天,烏黑烏黑的,哪來的月亮?”
“啊?對,是大陰天。郎君,草民……草民剛才一時緊張,記錯了。”
張祥的臉上已經開始冒汗了,而周圍的胥吏也漸漸的感受到了一絲不一樣。
那個顧盼盼看著武媚娘的表現,更是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如此人物,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郎君啊。
阿耶也一定會喜歡的吧?
“是嗎?你確定記錯了嗎?”
武媚娘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張祥。
“對,是草民記錯了,請郎君諒解,那天確實是大陰天。”
武媚娘俊美的臉上,再次露出一個笑容,不過,這個笑容在張祥看來確實那麼的嚇人。
“哦,我剛才說錯了,其實這個月初一,是個大晴天,滿天繁星,月亮高高掛起呢。”
刷!
張祥的臉色這些徹底變得慘白。
不過,他畢竟是提前做了心理準備的人,大聲的喘了幾口氣之後,忍不住辯解著說,“郎君,那天的花雕酒太好喝了,草民喝的有點多,喝高了,記不清那天晚上到底有沒有月亮了。”
“記不清?嗬嗬,一個記不清就想敷衍過去?你是覺得堂中眾人都是傻子嗎?你的供詞遮遮掩掩的,肯定是在說謊。”
武媚娘心中已經有了主意,看了看李寬和顧煉還沒有回來,立馬加快的審理進度。
“草民沒有說謊,草民是冤枉的啊,請郎君為草民做主啊。”
“沒有說謊你緊張什麼?你看你身子都在顫抖了,額頭上都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