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母皇下蠱,也實屬不得已而為之。
她不想她費盡心血飼養強大的朔風,就這樣止步不前,但要想繼續朝著她設定的方向前進,她就隻能掃除母皇這個障礙。
下毒,即使是慢性,也總有被人察覺的一天。
而且中毒之後,總有一天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但她對母皇,依舊有愛,又怎能忍受她受到身體的折磨。
蠱,才是最好的選擇。
隻要在子蠱慢慢長大成熟的那一天,她悄然遠走,並且控製母蠱,讓子蠱的宿主出現一個瞬間致死的意外,一切就完美了。
母皇不會痛苦,她也再沒了障礙。
她一直以為自己才是最該被支持那一個。
即使靈域選中了肖元白,可他還不是在她與母皇殺死他的母親後遠走古月,做了個小小的王爺。
歐陽玉心一直就沒把他放在眼裏。
但就是這個小小王爺,看似無權無勢,什麼都不在意,不知情不插手,卻在悄無生息間,摒棄了所有外來雜事,專注於安插人馬,把玄機的每一寸,都掌握在了自己手裏。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
此刻,她不得不承認,肖元白才是那個真正成功的謀劃者。
但,她不甘心。
她也想不明白。
看著歐陽玉心的那張肥臉上糾結的樣子,肖元白也終於再次開了口,“因為我本就無意做這個帝王。”
“無意?”
歐陽玉心重複著這句話,眼中的挫敗轉瞬就化作了諷刺。
她費盡心機難以得到的癡狂,對他來說,竟是無意。
“青風靈域雖不是皇室,卻對這大陸一直有野心,所以,你是因為青風靈域的人一再相逼,礙於血緣所以才默默承受不斷的布置著人馬,但也正因為如此,你才對其他諸事毫不在乎。”
歐陽玉心越說,臉上諷刺的笑意就越深,“但這,卻恰恰成就了你。”
“嗬。”
歐陽玉心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此刻也顧不上其他,整個人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一下癱坐在了桌邊的木櫈上。
一邊的肖元白卻沒有再去看歐陽玉心,而是抬眼看了看日頭,轉身就準備離開。
“她說過,興亡皆是百姓苦,百姓最願看到的不過是長治久安和樂美滿,所謂帝王,最重要的不是江山有多少, 而是仁之一字。”
說著,肖元白頓住了已經走到牢門前的腳步,沉默了片刻。
“我想,她若有朝一日醒來, 最願看到的,也是這般。既如此,我便給她一個盛世,等她歸來。”
聽到肖元白說起那個她,歐陽玉心的眼中也仿佛再次看到了那個樹蔭下救她於危難的心思玲瓏的女子。
“弑天一出,天下皆歸,人人都道是因為弑天神力強大無人匹敵,但你可知,為何如此強大?”
就在肖元白剛一打開牢門就要走=跨出之時,歐陽玉心卻沉沉地說道。
眼看著肖元白停下了腳步,歐陽玉心也沒有再賣關子,“那是因為弑天本身就有極其犀利的劍魂,而每一個弑天傳承者的魂魄,都會被弑天的劍魂所吞噬。說是傳承者,倒不如,說是弑天劍魂挑選的載體更合適一些。”
眼光掃過肖元白隱在袖邊已有些顫抖的手,歐陽玉心眸中終於有了些許欣慰。
“皇弟,就算她醒來,你可能夠確定,她真的還是原來的那個她嗎?哈!哈哈哈!”
隨著歐陽玉心狂妄的笑聲,肖元白終於快步走出了牢房。
強壓下眼中對遠方的擔憂,肖元白再次換上了狠厲的顏色。
“即日絞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