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媽媽並不比爸爸混得好到哪裏去,隻不過是搬到鎮上來住罷了。
依然是個窮人,聽媽媽說現在的這個“爸爸”,以前在大城市裏養豬。
意思是說他有點錢吧,可是,他們似乎做什麼生意都不順手。
幾年過去以後,漸漸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我看到他手頭的煙,慢慢的降低著檔次。
最後他吸上最便宜的煙,臉上的褶子也更深了。慢慢的他變得不愛說話,終於有一天他收拾了自己的衣物,裝進一個塑料袋子。
媽媽對我說了句,“去送送你爸爸。”
“爸爸是要去哪兒?”我問媽媽。
媽媽的表情很淡定,回答我說,“他說他想回家看看,別忘了跟爸爸說,讓他早點回來。”
我點頭答應了,幫著他拎起塑料袋兒。一路跟著他,我心裏有一種預感,他不會再回來了。
但是我並沒有問他歸期,我依然笑嗬嗬地同他說話,“爸爸,您說您住的城市靠近海邊。回來的時候,一定要記得給我撿貝殼。”
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沉重,他的回答也很含糊,他沒說一定回來,也沒說不回來。
隻是再也不如當初,他第一次見我的時候,那種笑臉。
果然自那以後,他再也不回來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有家室,兒子女兒都工作了。
外人都傳言,他是貪圖我媽媽的美貌,所以才來的。現在花光了所有的積蓄,自然過不下去了。
自那以後媽媽的脾氣似乎暴躁了許多,動不動就罵我們,挨打也是常有的事兒。
特別是對我,她常常會衝我發脾氣,“你個拖油瓶,有種回你爸那兒去,別賴在老娘這裏。”
每當這時,我哥總會在一旁幸災樂禍,媽媽一不在他就戲弄我。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以致於得到這樣的待遇。我與哥哥的不同之處就是,媽媽打罵我過後,無論我怎麼討好她。
她都要好幾天才理我,而我哥哥則不同,沒一會兒他們就說上話了。媽媽沒有生他那麼多的氣,明明哥哥做的更過分。
周末的時候,我要做很多家務,洗衣做飯挑水。還要去山上打柴,我也才12歲。
而紀雪不同,她隻需坐在她家的雜貨店裏,就可以了。我時常暗自羨慕她,有一個好的家境,有一個溫柔的好媽媽,不同我媽媽這般像個潑婦。
我會盡快把這些事做好,然後去紀雪那玩,不知為何,我很害怕孤單。
隻有跟紀雪在一起,我才感覺我的心是活的。我們一起給洋娃娃過家家,或者去河裏遊泳。
因為我們都是孩子,也沒什麼羞不羞的。紀雪帶上她的香浴露,我們又一起去遊泳了。
我第一次知道,有“香浴露”這個東西。紀雪擠了一點兒放在我的手心,“這是我城裏的姑姑帶來給我的,你聞聞是不是很香啊?”
我湊到鼻子邊聞了聞,一股花香怡人,心情太美妙了。“嗯!真的很香呢!”
我心裏很羨慕,她有一個城裏的姑姑。紀雪長得很漂亮,隻不過是瘦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