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知道嗎,我愛你哥,從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所以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包括付出我的生命。”她的眼神堅毅,顧靜安絲毫不懷疑她這句話的真實性。

“那……”她沒明白的是,她為什麼來找她,“你今天來是?”

“安安,可不可以求求你,”她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從臉頰紛紛滾落,“如果你說不喜歡他,我想他……。”

“嫂子,對不起”她想起來李建兵的話,她想她知道他為什麼不能完成梁小柔的心願,對待一個將死之人,她怎麼能那麼自私,“我,我……”

顧靜安斜倚在沙發上回想著梁小柔說過的字字句句,一個月前李建兵做的設計出了重大問題,麵臨著被開除甚至無法再從事建築設計行業的危險,她為了幫李建兵,替他去求人,晚上回來的路上遇到搶劫的,他們搶她的包,她卻緊緊抓著沒有鬆手,因為裏麵有她剛剛從一個設計界的泰鬥哪裏求來的求情信。他將她踹倒在路邊,她順手抄起角落裏的一個瓶子,瓶子敲碎,劃傷了兩人的手,而那個人有艾滋病。

她不怨李建兵,因為他從來沒有開口要求她幫他,既然染上了這個病,她自然也不會要求李建兵娶她,她隻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夠做他的妻子,形式上的就夠了。

這樣的女人讓顧靜安自愧不如,這樣的愛讓顧靜安為之動容,她從來不知道世界上還能如此的愛一個人,愛到忘我。她也終於知道了一次次見到李建兵時他臉上的無奈。

為了讓這個使人憐惜的女人快樂的走過最後一程,她該怎麼做呢?

顧靜安被楊小柔的話語所震撼,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到半夜三點才睡著。當手機響起的時候,她依然在沉睡中,夢裏麵楊小柔依然帶著堅強的笑容。鈴聲鍥而不舍的再次響起,她用手按了按昏昏沉沉的腦袋,摸到了手機,“喂,誰呀?”

“安安。”李建兵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因為楊小柔,她現在對於李建兵的聲音也尤為敏感,噌的一下坐起來,睡意全無,“李建兵,什麼事?”

“今天帶你去看電影好不好?”

“那個,那個……”她昨晚想來想去也沒想好應該怎麼樣才好,最後決定在沒有找到一個非常好的解決方法之前,她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你不和嫂子一起去嗎?”

“安安,”李建兵的語言裏也飽含了愧疚,對於一個用生命去保護自己的女人,他不該辜負,可是誰又能告訴他他該如何拯救自己。看著安安離自己越來越遠,他痛的撕心裂肺。雖然將她從楚斯城的家裏接了出來,但是他感覺的到安安對楚斯城已經情愫暗生,他一定要趁著她自己沒有意識到之前,將她奪回來。這個他守護了二十幾年的女孩子,他不可能就這樣拱手相讓。

“我們已經分手了,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個樣子。”但是他不會選擇說出她的病情,那是他對她的承諾,不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家人,她會笑著走完人生的最後一段旅程。

“李建兵……”她現在該怎麼說呢?

“好了,如果你沒事就這麼定了,待會兒我過去接你。”還沒等顧靜安再說話,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顧靜安慢吞吞的下了床,木木的走到衛生間。牙刷叼在嘴裏,她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顧靜安,你的生活還能再混亂一些嗎?

時間不長,門鈴就響了,李建兵帶著一臉的微笑走進來,“吃早飯了嗎?”

顧靜安將一個勉強的笑容堆上臉,“還沒呢。”

“就知道你沒吃,看”他將手裏的東西往她麵前一遞,“給你準備好了。”然後就將東西放下,走進了廚房,拿出碗筷。將飯菜倒進碗裏,“快吃吧,熱的。”

“謝謝。”顧靜安低著頭接過,悶悶的說著。

“傻丫頭。”他隔著桌子伸手弄亂了她頭頂心的頭發,“跟哥說什麼謝謝。”

他以前也總是這樣,她隻要每次跟他說謝謝,他都會說,傻丫頭,跟哥說什麼謝謝,哥疼你還不是應該的。她那個時候會很享受這個時刻,可是現在,她的心裏說不出的感覺,好像一團棉花堵在了喉嚨。

一頓飯吃的顧靜安覺得想哭,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在他表白之後,他們理應在一起的,可是楊小柔為什麼會出那樣的事情,而且,她不能否認,自己的內心也不似原來一般堅定,因為楚斯城的緣故。她歎息,他們或許真的有緣無分吧。愛情需要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二十幾年他們一直喜歡著對方,可如今,兜兜轉轉,命運著到底是轉的什麼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