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昊感覺他的肩膀已被淚水浸濕,用自己的臉頰摩挲著她的發絲,隻想撫平她心中的傷痕,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意識到自己如此的愛她,當初也許不會隻是以占有為目的,拆散她和建軍,讓她如今承受這樣巨大的痛苦。
“如果我一天會離開你,不是因為我要拋棄你,而是想讓你沒有任何顧慮和糾結的與我相伴一生,你要相信我。”
他不想再用言語向她承諾什麼,說他和建軍不一樣,沒有其他男人的獨占欲,對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沒有痛過、恨過、惱過,那他就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但對她的愛,讓他不能自私的隻顧及自己的感受,這個時候她更需要他的嗬護。
“曉雲,明天我帶你去看心理醫院。你不能再這樣折磨自己了。”天昊抱著她躺下,側身擁著她,緊貼她冰冷的身體,說,“睡吧,我們一直開著燈,睡一覺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在他懷裏蘇曉雲閉上眼睛,什麼也不去想,漸漸地踏實的睡著了。
第二天,天昊帶她看過心理醫生後,又驅車和她來到了夢島。
當初因為夢島項目之爭,她已無數次聽說過這個小島,今天還是第一次來這裏。
車子停在清江邊,眼前是一條長長的小路通向江中間。
秋日的陽光灑在江麵上,泛起金色的波光,小路的兩邊長滿了白色的雛菊。
天昊牽著她的手,猶如一個將公主領進城堡的王子,笑容是那樣的燦爛。
江風吹過,蘇曉雲理了理飄起的碎發,喜歡上這裏的風景,說:“以後來這裏度假的人一定會舍不得離開的。”
“你喜歡這裏嗎?”天昊見她眼中終於有了光彩。
“喜歡,這條小路像是一座橋,夢島上是不是更美?”蘇曉雲加快了腳步朝前走。
天昊跟上她,覺得她說得很貼切,連接江岸與島嶼的路確實就像從塵世通往世外桃源的橋,不如等度假村建好了,就給這條小路取名叫夢橋。
到了島上,蘇曉雲沒有看到她想象中的建築工地,在建的每棟房子都相隔一段距離,掩藏在綠色的植物中,隻有走近才會看到每次房子邊都有幾個工人正在忙碌。
沒有機器的轟鳴聲,沒有漫天的灰塵,蘇曉雲奇怪的問:“這樣也可以建房子嗎?”
天昊笑著說:“在這裏建度假村的理念就是盡量不破壞自然的環境,做到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融。”
“到時我也能經常來這裏度假該多美。”蘇曉雲隨口感歎的說。
天昊牽緊她的手,將她帶到一棵玉蘭樹附近在建的房子邊,指著不遠處的江麵說:“我們每次來時就住在這棟房子裏,可以毫無遮擋的望見江水。房前是個花園,裏麵種上玫瑰,孩子們可以在這裏玩耍”
蘇曉雲聽他說到孩子,心中一緊,他要是知道因為她的不小心,他們曾失去過一個孩子,會生她的氣嗎?
“為什麼要種玫瑰?”她隨便找了個問題打斷了他對未來的描述。
“因為我母親喜歡玫瑰,父親曾答應她會在這裏的花園裏種滿玫瑰。”
看他有點傷感的神情,她也想起自己的父母,他們之間上一輩恩怨的陰影仍然存在,如果他們要長相廝守的話,對她母親就一種致命的傷害。
蘇曉雲神色黯然的說:“你們父母也很相愛,和我爸媽一樣。”
天昊努力忽略掉他們之間這驅不散的陰影,說:“要不要去江灘走一走,在江的中央看江水,又別有一番風味。”
“我想回去了,我累了。”蘇曉雲又變得頹廢而沮喪的說。
天昊捏住她的雙肩,似乎想把自己的力量全注入給她,低頭和她碰了碰額頭說:“好吧,我們回去。把所有問題都交給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今天和心理醫生聊得怎麼樣?”
蘇曉雲淺淺一笑說:“聊得很愉快,她說我沒什麼大問題。”
一陣風過,樹上的木蘭花瓣紛紛飄落,她轉了個身,仰起頭張開雙臂接住凋落的花瓣,為了不讓天昊因為她更痛苦,盡量忘記那些煩心事,笑得很開心的說:“以後我就站在這棵樹下,看著你和孩子們玩耍嬉戲。”
天昊帶笑深情凝視她,在離開前心中始終不放心,曉雲,你快點振作起來,當我不在你身邊時,希望你還能像以前那樣堅強不屈的生活。
看著蘇曉雲的情緒一天比一天好轉,不再每天不停的洗澡,精神也趨於正常了。
他開始抓緊時間著手辦一些重要的事,眼看他和易建軍談好的一個月的時間日益臨近。
今天他將張振春約到國色天香最隱秘的一間包房,想要安排幾件必須得辦的事。
張振春到了時,顧天昊已坐在包房內,神情凝重的晃動著酒杯,若有所思的輕抿著杯中的紅酒。
他知道肯定是出什麼大事了,還沒坐定就猜測著問天昊:“你去北京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是怎麼把蘇曉雲安全從北京帶回來的?不會是犯了什麼大事吧?”
天昊望著他,想起他們以前在這裏曾謀劃過關於報仇的好多事,仇是報了,過了這些年,轉了一大圈,最終受到懲罰的不光是仇人,還他自己,好像是一次因果的輪回。
想起他趕到北京後,目標明確的去找嚴洛寒,但發現嚴洛寒已經因為這件事被關進去調查,根本都無法見他。
隻好請北京的朋友幫忙找嚴洛寒的朋友了解他進去前的行蹤,總算查到了嚴洛寒為蘇曉雲租的房子,卻早已人去樓空,在那處房子附近等了兩天依然是大門緊鎖。
聽北京的朋友分析嚴家公子最近出得這檔事的內幕,他就更加擔心,自己趕來時是不是已經晚了一步?蘇曉雲也許被鬥爭核心的厲害人物控製起來了,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才能找到她,才能救她。
在一籌莫展時他想到了被調回北京的易建軍,雖然明白易建軍就算知道蘇曉雲的下落也不會輕易告訴他,可那怕有一絲可能,他也要試一下。
找到易建軍工作的地方,在出口攔住了他,說出自己的來意,問他是否知道蘇曉雲的下落。
沒了抱太大的希望,料想易建軍一定會對他橫眉豎眼的說不知道,不關的他事,就可以隨便諷刺他幾句,把他打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