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道人出了廚房,賊眉鼠眼的,馬上便瞅準了一處地方走去。
那處高閣正是陳景之前時常光顧的趙家藏書議事閣樓。
老道一路鬼鬼祟祟,遇到有趙家高手巡邏便會狼狽躲在樹叢中。
躡手躡腳,完全看不出是得道高人。
陳景跟在他後頭進了閣樓,心中奇怪。
他明明有一身極高修為,卻偏偏要裝得如此吃力費勁。
若是不知情者看來,真會認為這道人是個毫無本事的蟊賊。
艱難闖過層層守衛,道人直奔閣樓最高處,微微打開一扇木窗,恰好可以俯瞰整個趙府。
月光透過窗戶縫隙灑下,使得屋內一片銀華。
道人隨手把藏在懷裏的酒葫蘆丟給了陳景。
陳景打開酒葫蘆,微微咪上一口。
梁丘道人指著他笑道:“陳兄弟喝酒也太不爽快了,就跟個黃花大閨女似的。”
“今日月色這麼迷人,月下酌酒多有意境的事,陳兄弟可不能掃興啊。”
陳景看著對方調侃的模樣,無奈搖了搖頭。
隻得硬著頭皮往嘴裏灌下一大口。
還好前段時間在秦老那邊得到了鍛煉,酒量或多或少還是有些增長的。
梁丘道人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滿意地點點頭,再取出一壺美酒,咕嚕嚕倒進肚子。
“哇,好酒好酒。”
他一抹嘴角的酒水,晃晃搖搖靠在了窗戶邊上,愜意地享受夜裏微風。
陳景走到他身旁,恰好與道人都處在月華沐浴下。
兩人不約而同舉起酒葫蘆,相思一笑。
道人忽的眨了眨眼睛,“嗖”的一聲躍到房梁之上。
“貧道與房梁有緣,還是這裏飲酒更快活。”
陳景正一臉疑惑,忽然聽見有人登上閣樓,原來是這道人早就發現了來人。
他與梁丘道人一般縱上房梁,靜靜看著屋內。
推門而進的正是趙家父子。
家主趙容博,獨子趙子元。
趙子元為其父沏上一杯茶後,便開始說起近期宣寧府的武試一事。
梁上兩君子臥在房梁上,也沒有去仔細聽二人真個聊了什麼。
直到趙家父子二人準備離開閣樓時候,窗外傳來怪異聲響。
這扇窗戶並不是梁丘道人打開的那扇,之前一直緊閉。
此時此刻,仿佛有利爪在窗外廝磨,這聲音刺耳、尖銳。
令人心慌。
趙容博撇了趙子元一眼,後者不得不咬牙走過去打開窗戶,卻什麼也沒有發現,窗戶外空蕩蕩的,根本不見異常。
趙容博也跟著過來查看一番,卻依舊毫無收獲。
這趙家與妖道王瑜相識,對鬼神之事也有些涉獵。
趙家父子很快便想到什麼,低聲幾句後離開了閣樓。
又下令禁止任何人進入此間閣樓。
等到閣樓內安靜下來,陳景與梁丘道人道人紛紛落在了地上。
道人瞧出陳景心生好奇,伸了伸手,示意他先行。
隻要是一般鬼魂之流,陳景一般是不懼怕,再加上身後跟著個道法高深的梁丘道人,他更是放心。
他走到那扇窗戶前輕輕推開。
隻見在一魂魄正對著他,懸空而立。
該男子魂魄飄魂不定,臉色煞白,仿佛隨時都會消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