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斯的話讓肖恩愣了很長一段時間。
夜晚的寧靜有利於讓他進行思考,如果可以,他更想將其記錄下來,好好地理解其中蘊含的哲理。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有成為詩人的能力?”格斯打趣地詢問道。
“您想成為詩人嗎?”
“誰還沒有個夢想了。”格斯站起身,“再休息一會吧,不要再想這些事情了,如果你的宿命尚未完成,那麼明天絕對不是你的死期。”
當格斯離開,房間的木門被輕聲關上,肖恩再度望向窗外。
雖然格斯對他說了很多,但他還是有些擔憂。
他當然不希望自己被關入地牢並處死,不過就算時間能夠逆轉,他也依舊會選擇殺死那個傭兵……當然,可能會選擇用另外一種方式。
那種身體不受控製的感覺讓他再也不想經曆。
短暫的談話間,肖恩能夠感覺到格斯對待他的態度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至於變化的原因,他很清楚——他擺脫了黑暗的束縛,甚至自認為成功地施展了魔法。
不過格斯並沒有詢問,肖恩也沒有主動開口。
一片雲朵遮擋住了月亮,但並沒有遮擋住月光,反而讓雲朵散發出皎潔的光芒。
心事重重的肖恩並沒有再進入夢鄉。
天空破曉,趕海漁夫的聲音也漸漸出現,當輕聲細語逐漸成為放聲吆喝時,窗外的一切都灑上了晨光。
正是這縷縷的晨光,讓肖恩更加焦慮。
然而,當真有人因昨夜的事情出現時,那半個夜晚都沒有消失的緊張反而淡化了些許。
五位巡邏警衛和昨夜的普萊多人成為了這家酒館這一天的第一批“客人”。
雖然酒館老板不記得昨夜所發生的事情,但依舊有給格斯三人住房登記時的記憶,那是格斯魔法的結果。
格斯覺得在昨夜衝突之前,依舊有許多酒客在場,倘若酒店老板什麼都不記得,那更容易被人懷疑。
當肖恩跟著一位警衛離開酒館時,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位普萊多人,此時的普萊多人根本不敢於肖恩對視,原本與格斯保持距離的普萊多人在肖恩接近後再度遠離,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再也沒有了昨夜的模樣。
那讓肖恩並不是很舒服,仿佛自己就像是怪物一樣。
與此同時,肖恩還能夠察覺到到珍妮弗的虛弱,雖然格斯將她昨夜的記憶全部抹除,但心靈所受到的傷害並無法逆轉。
想到這裏,他稍稍有些小得意,心中暗想這就是不尊重他人的代價。
看著珍妮弗的完好無損的衣服,肖恩猜測這肯定是格斯魔法的傑作。
“看夠了沒有!”珍妮弗輕微的聲音突然傳來,“別像個變態一樣看著我,小心我把你眼睛摳出來!”
“真有變態在你麵前時,你能做的隻有尖叫和哭泣。”肖恩一邊靠近,一邊低聲地回答,絲毫沒有示弱的樣子。
“你……!”
“夠了!”一位巡邏警衛略顯煩躁地打斷了珍妮弗,“小雞仔別嘰嘰喳喳個沒完,科姆大人說要抓活口,但隻要沒咽氣就都是活口,別逼我那樣做!”
這威脅的話語並沒有給肖恩帶來什麼效果,但卻讓珍妮弗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潛意識帶來的恐懼,正如格斯所說的,倘若沒有讓她遺忘,肯定會帶來無法逆轉的影響。
他們三人都沒有被強行羈押,在肖恩眼中,自己反而更像是被傳喚的客人,那些由普萊多人組成的巡邏警衛隊便是保護他們的保鏢。
一路無言,在抵達市政廳之前,路人皆側目而視,但能夠將肖恩注意力吸引的,隻有那位披著灰紅色鬥篷的女孩。
她就默默地坐在河邊的一塊岩石上,望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兩條又瘦又長的腿俏皮地前後搖擺。
似乎是感覺到了肖恩的目光,也可能隻是聽到了聲音,女孩也回頭看向了他們的方向。
不過很快就被建築遮擋了視線。
……
掌控著這個港口城市的市長科姆也是一位普萊多人,但從外表上來看,肖恩覺得這位市長更顯睿智。
也正是在市長科姆的辦公室中,肖恩看到了一個相較熟悉的身影——是那位缺了鼻子的漁夫。
然而此時,他正在被四位警衛如同抬豬一般向外抬去。
而他也如同豬一樣的掙紮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