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魏一的老師覺得換個不是很好的環境,的確有利於磨礪人,便讓魏一故意考砸,得到去那個地方磨礪、學習的機會。
那是一個叫做“等風來”的城。
聽說是因為,風沙太大,得以取名。
那邊荒涼靠近邊境,強盜倭寇居多,所以需要有將士把守。
那裏最大的人,是一城之主,稱呼城主,而其次,可以跟城主並肩的,則是守城的將軍。彼此互相互利。
那麼荒涼靠近邊境,又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很多政策都管理不到。同時,有些東西也是非常稀缺。
比如讀書。
那裏也有私塾,但私塾隻是供應給有錢人家的。
那裏也非常講究製度跟品級。
比如上得起私塾的孩子,瞧不起那些上不起私塾的孩子。不是那些常見的看不起,而是看到一個,就要打一個!絲毫不能容忍窮人家的孩子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就連私塾裏的老師,就算是窮人出身的,也是瞧不起窮人家的孩子。甚至私底下,一點學識,也不肯透露給那些孩子。
直到有一天,那地方來了一個男人。
這男人身著布衣,但他光是站在那裏,便令人眼前一新,直覺氣度非凡。所有人的注意力皆不約而同向他看去。
他還學富五車,知曉天文地理,文才過人。
這男人出現沒多久,當地人對他的態度,幾乎達到了可說是信仰的地步。
既城主,將軍之後,這男人排在眾人心中的第三位。
男人很快就在當地開了一家私塾,自己作為院長,也作為私塾的老師,又另外找了兩個老師,一起開辦了學堂。
這男人不缺錢,不勢力,他也不溫柔。總是冷冷淡淡的對待著每一個人。
他的學堂不設身份、地位、金錢、性別限製,因而慕名而來想要進他學堂的學子非常之多。
但他不貪財,不貪利,不貪名,更不貪色。
他立下規矩,想要進他學堂的人,不論富有或者貧窮,隻要能完成他出的題目,就可以進入他的學堂。
霎時間,幾百人又幾百人的出現,幾乎擠破他學堂的門檻。
在考題結束後,男人又給學堂立了規矩。
進來之前,學子們必須自己給自己,另行取一個名字。無所忌諱,隻要不準跟原名相近即可。
取名以後,在學堂的每一刻,都須用這假名。
進來這裏,不管你是貧窮還是富有,都不能在學堂裏說出你的真實身份;每天來學堂之前,必須換上學堂的統一製服,方可進入學堂。往日裏身上佩戴的什麼耳環、手鐲、玉佩、折扇,任何首飾、配件一概不準帶入學堂。
就算是你祖宗傳下來的,你自出生起便不離身的,也必須摘下!
筆墨紙硯,這些基礎的東西,都有學堂供給。午飯是在學堂用的,不準有家人乃至家中仆從另外送來。
就連上學、放學時,都必須佩戴鬥笠鬥篷,來遮掩自己的真實麵容,由老師帶領他們隨機、分批從不同的學堂門離去。
接送的家人,隻能在附近的客棧裏等待。換下學堂的衣服後,才可離去。
那男人包下了客棧,改成了單間,更是大大的保護了那些窮苦人家的孩子們,身份被揭穿所會遭受到的冷眼。
這些規則,用不慣也好,吃不慣也好,總之若是哪點辦不到?
哪裏來的,便回哪裏去吧。
那時候,魏一她們這一批女學考試考砸的學子,便是來到“等風來”這個學堂裏就讀。
統共,也就待了幾個月。
學堂,也隻設立了幾個月。
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魏一認識了不少人,後來成為了人販子老婆的女人,雪九,也是在這裏認識的。
規矩看似嚴格了些,但對於那些窮苦人家的孩子,卻是很好的機會。
大家用著一樣的東西,叫著自己取的假名字,隻要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就能很大程度的避免原居民的富家千金們、公子們,對原居民的窮苦百姓家的孩子們嘲諷、毆打、冷眼。
大家都能安心的學習。
但即便在如此規矩之下,依然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學堂建立才不到完整的一個月,每個班級裏,便漸漸冒出了不同的黨派。
是的,是每個班級裏,都冒出了不止一個不同黨派。
學堂將男學子跟女學子分開,男學子那邊的情況要好一些,頂多一個班上三個幫派。
分別是青龍堂、白虎堂,還有玄武堂。
青龍堂跟白虎堂勢均力敵,而玄武堂,則是那些看戲吃瓜,懶得選擇黨派的學子們。
女學子們則是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