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丫鬟問馮嬸子,難道這兩個宮女代表皇後就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脫我的衣服,不怕得罪我們將軍府,因為她們代表的是皇後,我就不可以自保?自保就等於間接得罪了皇後,就是我們將軍府功高震主、居功自傲?”
魏一聲音越來越響亮,她看著圍觀的人,衝著兩個姑娘點了下,又衝著那被點的姑娘朗聲喊道:
“她可以在這裏把你的衣服脫了,但你不能在這裏把她的衣服脫了,不然就是你沒禮貌沒教養!”
隨即,魏一又點了另外兩個男子,把差不多的話又喊了一遍。而後,又問向了兩個結伴同行的學生。
“這兩個誰是你們的書童啊?”
黑衣、白衣書生還沒說話,兩個書童紛紛怯怯的站到了自家公子的身後。這下很清晰了。魏一便伸手抓住了白衣公子的書童,手指著黑衣公子對他說:
“按照馮嬸子的說法,黑衣公子的書童可以扒光你公子的衣服,但你的公子不能自保不能反抗,自保反抗就是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他一書童有什麼資格脫我主子的?就算是黑衣公子親自動手也不行!”
書童不滿道。
魏一撒開那個書童,又陸陸續續對著另外幾個人點了一遍,問了一通。
眾人的神色從迷茫,到漸漸有些不悅。
“在場哪一位能給我解釋一下?這位馮嬸子怎麼會覺得宮女可以在這,脫我的衣服,我不能自保?論平級,她們可以脫我的?論身份,我是主子,她們是奴才,馮嬸子還覺得她們做奴才的可以脫我的,我做主子的隻能受著?不然就是我們將軍府功高震主、以下犯上?”
“怎麼這二個宮女逼我之事,被這位嬸子給扯到了將軍府上麵?怎麼這位嬸子覺得皇後就可以不論有理沒理,讓大臣家的千金當街脫衣服,不服從皇後就是以下犯上?邊疆打仗的時候,眾將士將軍們,一個勁衝前麵保家衛國之時,怎麼馮嬸子口中的皇後沒覺得諸位將軍以下犯上,應該讓皇後先衝過去啊!”
話砰然落地,魏一安靜的佇立對麵,直視馮氏。
既然你要扯,我就給你扯;你想扯將軍府,我就給你扯皇後。扭曲事實,顛倒是非,你以為你發明的?就你能用啊?
魏一心中冷然。
“誰都不能當街脫衣服,這成何體統?”
最初說話的那位開口道:
“在大街上,不能脫別人的,也不能脫自己的,自古以來皆是如此,做人要有點臉麵,也要有點常識,知道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說破了天也是這樣!”
他話一落,其他人議論的聲音也漸漸高漲。
“做奴才的還想當街脫做主子們的衣服?反了吧?這誰家的奴才?整的這不三不四的行為?我看呀,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皇後娘娘的懿旨?”
有人猛地說道:
“皇後娘娘乃一國之母,怎麼可能會下這種不三不四的命令,依我看就是這二個宮女胡作非為。”
“早些的時候讓這二個宮女把身份憑證亮出來,她們都不肯呢,興許就是假冒的。就算不是假冒的,她們那令牌也是三等以下的,三等以下的能接觸到皇後娘娘嗎?是不是?假借皇後娘娘的名義傳懿旨,實際上想以公謀私、公報私仇?”
馮嬸子能避重就輕,可不代表其他人跟她一樣會避重就輕。
聽著越來越多的議論聲,看著越多的人加入了議論之中,聲勢漸壯,馮氏這會才隱隱有幾分不安升起。
要知道早的時候這些人可管都不管,純粹就是在旁邊看戲吃瓜。
馮氏這會眼睛眯了眯,再次盯上了魏一。
她眯著眼睛,抿著唇瓣,嘴角還鼓起一個弧度,一顰一動,都在表達自己的不滿。加上人顯得蒼老,皺紋多,更是顯出了刻薄尖酸的算計。
也不知道這個魏家女做了什麼把戲,能讓這些人給她說話?莫不成這些人都是魏家女一早就安排好的?她就布著個局在這等著她們!
思及這個可能,馮氏眼睛徒然瞪大!
這番心裏話,若周圍之人聽到,必然十分迷茫。從來不曾見過魏一,就因為剛才說了那麼兩句,就被馮氏猜測是魏一早早安排好的人?他們也是無妄之災了。
“姑娘,收手吧。”
一番思量後,馮氏抬起頭,很緩慢卻又鄭重的說道。
“你說啥?我沒聽清?”
魏一問道。
馮氏看著她,整個人顯得很鄭重。
“姑娘,見好就收吧,別太過分了。”
“噗嗤!”
魏一突兀的笑了,實在忍俊不已。
這若是以前,她興許還會問上一嘴:“我收手什麼?不是你們先開始嗎?你們先開始逼迫我,這會倒是叫我來收手了?什麼東西南北是非曲直都隨你們說了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