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本還要努力一把的白未央瞬間變得躊躇不已。
卿勇道一看,心,瞬間涼了一半;更是一揪一揪的疼啊。
他真的不知道他的皇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說別的她不難受,也不起任何作用。但隻要一扯到武家,也就是她娘家,皇後馬上就會作為為難之色,艱難得在其中做出抉擇。哪怕之前有再堅持的事也不例外。
便是那個人現在就在她麵前,也沒有例外!
她的心,就是毫無保留的裝著她的娘家,武家!
她明明是朕的皇後,明明是這重辰最尊貴的女人,卻放著眼前的一切榮華富貴無畏,一心留念武家!
皇帝置氣的“哼”了一聲,忽然有些後悔,剛才就別攔著。讓皇後繼續說,他也順便把皇後之前說的證據,一句一句,對著真相,層層揭開。好讓武家一次性丟臉丟個夠!
“武家女武靖荷。你砸了別人的攤子,證據確鑿,你必須把這個錢如數賠給他們。”
刑部主事張大人一一應下這些小獸當日的商販,轉道卻對著武紛擾客氣。
“相信武家官居高位,不會在意這麼一點點的小錢。就請武大人現在先把這個錢了結給他們,好讓他們出宮吧。免得他們後麵拿不到錢又說出了什麼虐貓虐狗,虐其他小動物的流言蜚語。”
“哎呀,這些消息要是說出來對女兒家的名聲多不好,可怎麼相看人家呀。”
武紛擾本打算暫時應下,而後一直拖延,畢竟武府也不是尋常的商販剛上門要錢的。誰來,就打殘了丟出去。
隻是聽張晨這話,想到皇子們封王選東宮在即,自己女兒也要嫁入東宮的,名聲、清譽這些什麼東西,一概還是要緊的。
摸著口袋裏的銀票,武紛擾有些肉疼。
罷了,就先應下。等自己女兒成了太子妃,到時候就算這些商販逃了,他身為太子妃的父親,也有大把辦法從別的地方把這錢給吃回來!
並且還能盡情的吃!
想到此,武紛擾低著頭,裝作不情不願的起身,把這錢給結了先。
砸了十六個攤子,砸死獸類將近二十隻,整整八百兩白銀。
望著那些商販美滋滋的數著錢離去,武靖荷不可置信的目瞪口呆。
“怎麼會是這樣?父親,你為何要……”
“武家之女武靖荷!”
張晨高響的聲音,打斷了武靖荷。
“光天化日下,妄圖對無辜者下手殺害,隻是因為自己想殺人便殺人,行徑惡劣至極。按照重辰律法,應流放西部六年。”
“本官看武家之女武靖荷,不單單就這一罪孽,便暫且壓下,等查清所有罪孽,再數罪並罰,一並處刑。”
主持聞言,也拿起了自己麵前的案紙。依舊是不急不慢的口氣。
“武家之女武靖荷,撕毀佛經證據確鑿,先賠付製作佛經的書皮,兩千兩百銀;再是按照律法,撕毀了佛經,哪隻手撕毀就要砍去那隻手。”
“你既然是兩隻手一起撕的,那就兩隻手一起砍吧。至於當時協同幫助你搶奪佛經,導致佛經慘遭你毒手的……”
主持滄桑的目光幽幽的射向棄暗投明的原武靖荷的奴才們,這些人登時渾身一顫。
“主持,既然他們願意棄暗投明作證真相,我們是可以網開一麵的。”
刑部主事張大人提議。
主持順著胡須,點了點頭。
“隻要你們願意棄暗投明作證真相,等案件審理結束,你們便到祈福山贖罪,做雜役打掃一月吧。”
“至於武家之女嗎?按罪當砍手,這件事就一並壓到張大人將案件徹底查清時,一並清算吧。”
主持跟張大人核算了一下,發現沒有遺漏,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他們不知道武靖荷一直沉默的看著他們,直到最後看到他們二人同時點頭,嗤的冷笑出聲。
扯著嘴,無聲的笑著,盡是一副輕蔑不屑的神色。
武靖荷不怕。
什麼西部流放?什麼剁手?什麼罰款?她都不怕!
就連剛才拿到銀錢走掉的商販她也無所謂!
自幼以來,隻有她武靖荷拿別人的,就沒有別人拿她的先例!便是她欺了別人又如何?她砸了別人又如何?她殺了別人又當如何?
敢拿她的銀錢,等今日這荒唐結束,她回去就派人把這些商販都殺了,家裏銀錢都刮了,女人孩子全發賣做奴婢,日日鞭策,好給她們教訓教訓,好好上課,教教她們何為尊卑!
流放?剁手?
盡是大言不慚!她乃武靖荷!皇後的侄女!武家唯一的嫡女!
誰敢動她!
武靖荷心中思緒快速翻動,陰惻惻的瞧著眼前這刑部主事張大人、祈福寺的主持二人,越發暗歎這二人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