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擱著一般大學生早就跑了,不幹了還不行,不帶這麼難為人的。結果沒想到領導和同事的排擠卻成全了他,辦公室待不下去就去現場,在最底層摸爬滾打這段時間,他把建築領域的活兒摸了個通透,一個大工程師整天混在工地上, 曬得黑不溜秋的,跟個外包的勞務工似的。
別看他清高,但是人可不傻,不過是看不慣上麵領導和同事們的那副虛偽的嘴臉而已,工地上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他整天跟那幫包工頭混在一起,建築領域的黑、白、灰摸了個透。
古人雲: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話一點不假。
到了後來包工頭不知道項目該怎麼幹, 都跑去問他,讓他幫忙指揮施工。五年下來他成了名副其實的建築專家。”杜文慧笑道。
“這個黃寶林還真是個牛人,正應了那句話,是金子在哪都能發光!可他是學土木工程的,也幫不上咱們啊!”王川微笑道。
“你聽我說啊!這還不算完,後來上麵領導見他幹的風生水起,就想著法兒的治他。
上麵的領導想來想去,你不是學土木的嘛,我偏不讓你幹本行,一紙調令不讓他處理現場工作了,把他調回去對接律師,負責催收建築工程款項。
你想啊,他一個理科生那學過法律啊, 催收打官司這事隻能聽律師的, 但是現在欠錢的都是大爺,催款哪有那麼容易啊。
訴訟起來那個案子沒有兩三年結束不了, 結果收不回款來, 每次開會他都是被批鬥的對象, 儼然成了上麵領導的出氣筒, 領導有氣沒地方撒時就會把他拽過去臭罵一頓。
要說這位黃寶林也真是個奇葩,律師不是打官司拿不回錢來嗎,自己親自上陣。二零零八年,也就是帝都開奧運會那年,他硬是花了四個多月時間自學了法考的三大本,最後以四百零一分一次性通過了司法考試。然後跟著律師探討案情,四處去開庭。
用他的話講,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光學書本上的肯定不行,公司正好給了他實踐的機會。
後來催款幹脆不用律師了,他自己上陣,比公司的法務還牛,四處出差打官司、談判,用極短的時間收回了不少欠款。
本事學了不少,但是他的脾氣卻一點都沒變。依然是我行我素,仍舊不受領導和同事待見,但是開會卻很少再批他了。
我聽說他家裏生活不是太寬裕, 偶爾在外麵做一些兼職,補貼家用。如果你真想找懂建築工程的律師, 不如找他試試。”杜文慧道。
“行嗎?他在公司工作, 願意出來做律師嗎?”王川問道。
“我聽我老公說,他一年也就二十多萬,當然國企的福利待遇還是挺好的,但是掙錢少。
他現在四十來歲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媳婦是個清水衙門的公務員也賺不了多少錢。我覺得談一談應該還是有機會的!”杜文慧道。
“好吧,你幫我約時間,到時候我去見見他,談下。”王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