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五年在很多人眼中很長,其實卻是很短的。總結這五年的工作,我們有成績,成績是主要的,但是反思的地方也不少啊!
尤其是政府的工作,我這五年可謂是心力憔悴,但總有諸多不滿意的地方,不盡如人意的地方。
沒到這個時候,我就不自然的會想我們的後來者,他們的麵臨的局麵,麵臨的國內國外環境將比現在更複雜,更多變。所以他們的考驗也將會更大。
一個十幾億人口的大國,舉世矚目的大國,這樣一個偉大民族的複興,需要付出的努力和艱辛實在是太多了,要無數人努力,數代人的努力。”淩祖紅道。
他終於將談話引到了繼任者的問題上,繼任者的人選雖然沒有最後圈定,但是基本已經有了目標,離最後的確定的時間近了。
梁遠達淡淡的道:“有很多政治家,都喜歡說平衡這個詞,這個詞我生平最不喜歡。現在外麵傳言最多的也就是這個詞,道聽途說,人雲亦雲的人尤其多。
即使是不公開說,在私下裏也是議論紛紛,最近我就聽到很多人反應了這個問題。”
他頓了頓,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摘下了眼鏡用眼鏡布仔細的擦拭,他邊擦拭邊感歎道:“不知不覺,還真發現自己老了,這眼鏡摘了,看世界完全朦朧。
以前一直覺得是自己的眼鏡沒擦好,可是現在再怎麼擦拭,終究有些東西看不清楚了。”
重新戴上眼鏡,梁總恢複了固有的威嚴,道:“這事再等等,時間還不必要那麼急。有些同誌講,說我和葉老的意見統一,這是最重要的。
現在我和葉總書記之間沒有分歧,但是這也不能說一定就定了,凡事都有變數,有變數!”
梁總再一次強調了變數,淩祖紅笑道:“變數是有,但不是很大,至少我個人是支持您的意見的,還有杜老大壽的時候,他拉著我的手聊了這事,他也是支持您的。
就現任班子內部,可能有不同的聲音,但是表決的話,我認為通過是沒有問題的。”
梁遠達聽了一半,連連擺手道:“這事不能輕易表決,對持有異議的同誌,我們要有耐心,要相信他們最終能夠正確理解此時。不能夠一味的談表決。
政治局的每一位成員,表決都是在黨代會上了,真要表決,就在那個時候表決。
我們現在做的工作,就是要保證不出意外的前提下,再給某些同誌一些時間,讓他們能夠加入到我們的陣營中來,分歧越少,對後續的工作就越有利,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我明白總書記的意思!”淩祖紅點頭道。
今天淩祖紅前來,就是和梁總溝通,看看梁總對這事的態度。事實證明,梁總的態度很鮮明,但同時又顯得極其富有耐心。
目前的最後決定還沒有做出來,在最後人選問題上,在班子內部以及在老一輩的同誌中還存在分歧。麵對諸如此類的分歧,梁總的態度是給有分歧同誌足夠的時間,而不是強行決定。
無疑,梁總的這個思路和決策是極富有黨內民主特點的,同時也是在為未來考慮。正如他所說,在中央政治局新成員的問題上,大家現在的意見越統一,對將來的工作就越有利。
團結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目前梁總考慮最多的問題,在團結的情況下,實現組織意圖,這就是梁總現在意見的核心。
一念及此,淩祖紅心中隻是暗暗的搖頭。好的幹部,合適的人選,在工作上做會有缺憾的,人無完人,金無足赤,這句話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淩祖紅回想起自己的仕途曆程,當年組織對他的考驗,已經中央內部對他進常委的分歧一度也是相當有爭議的,不誇張的說,淩祖紅的上位,是在爭議中一路上來的。
現在,雖然他還有一屆總理,但是接力棒也要準備往後挪動了,他發現這個時候,他比當年自己進常委的時候要緊張得多。
因為,他是真的想給後來者一個好的環境和條件,他能夠真的給後來者留一個好的局麵,而不是一個亂攤子。
一想到亂攤子,他不由得又想起現在風頭正勁的那位後來者,這家夥不就是以擅長收拾亂攤子出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