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許閑言碎語無傷大雅,不用顧忌太多!”張青雲淡淡的道。
兩人說說笑笑,並肩進入貴賓電梯方向,進入酒店,兩人都脫下了大衣,身體都靈活了很多,兩人都彼此看著對方,粟一宵道:
“不知不覺兩年沒見了,青雲兄風采不減當年啊!”
張青雲搖搖頭道:“這話我剛剛準備說,卻被你搶先說了!說句話實在話,你人清瘦了很多,是怎麼回事?減肥了?”
粟一宵歎一口氣,道:“哪裏是什麼減肥,是患糖尿病了,身體消瘦了才發現血糖到了一個很嚇人的高度。我這不,現在隨身出門都備了胰島素泵,這一輩子都離不開了。”
“你這是玩命!”張青雲神色凝重的道,“我早就聽說你諱疾忌醫出名,現在問題嚴重,知道要謹遵醫囑了?你現在啊,再不注意,一旦引起並發症,後果不堪設想。”
粟一宵淡淡的笑笑,引開話題,兩人一直到粟一宵的客廳,服務員給兩人上茶,然後都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間就剩兩個人了。
“我這次進京,中央的相關領導已經跟我談話了!”粟一宵端起茶細品了一會,突然開口道。
“恭喜你,這事你不說我也會知道的,跟你談話,也就是要讓你有心理準備。同時要利用這幾個月時間多熟悉思考一些東西吧!”張青雲點頭道。
粟一宵雙眉一挑,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張青雲,沉吟良久,他道:“青雲啊,我要有準備,你也要有準備!我談話結束領導有交代,讓你明天晚上8點去中南海占副主席寓所。
你不用管車的問題,明天你下班,在家門口會有工作人員的車接你!”
說到此處,粟一宵歎了一口氣,道:“你覺得有點像做特工,是嗎?我也這樣感覺,但是我隻是如實轉達中央領導的通知。另外,我對這個安排表示理解。
你呀,我呀,我們這類人共同的特點就是得罪的人多,我從西北、中原到西南,得罪了不少人,你比我更厲害,在京城地麵上,有些人的麵子你還是不給的。
這種強硬難得,但某些時候,卻也會成為隱患,就像現在這般,有很多人都恨不得你我明天就暴斃呢!”
“這話過激了!這話過激了!你說這話,聽起來還以為是有所指呢!”張青雲批評道,“我們做事,盡量做好,但求無愧於心,這事最重要的,些許閑言碎語,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大可不必去管嘛!”
“好!不管,不管。”粟一宵倒顯得很爽快,“今天你既然來了,我的話也帶到了,我也就不久留你了!現在這個時候,很敏感,很不一般,我們還是要稍微注意的。”
……
夜,中南海占副主席寓所燈光並不通明。
今天晚上,占副主席並沒有工作,身邊隻留下親近的幾人,其餘的閑雜人等一一被支開了。
副主席晚上讀書,不喜日光燈白熾燈泡,把窗簾拉上,在外麵看起來即使橘紅色的燈光,很有幾分意境。
張青雲漫步走進占江暉的寓所,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直接去他的書房,一進門,張青雲第一眼看到的是占江暉的腳。
他的腳上蓋著厚厚的鴨絨毯子,灰色的那種,房間裏麵燈光不是很強,占江暉拿著一本書在認真的細讀,老花鏡夾在鼻梁上垂得很低。
那模樣一點也不像是共和國的副主席,反而像是個補鞋匠,非常的質樸平凡。
“占副主席,我來了!”張青雲輕聲道。
占江暉指了指座椅,張青雲坐下去,他卻道:“聽說黃新權同誌的墓,墓誌銘是你親自寫的,下次讓人拍照送一張給我,我看看!”
張青雲愕然無語,他怎麼也沒料到占江暉竟然第一句話是這樣,他怔怔說不出話來。
“老黃和我是同齡人,他走了,我卻常常想起他。說起來,他現在處在青山綠水間,落葉歸根,和家鄉的山川融為一體,這其實也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黃老生前所願,至少是達成了,我們也少了很多遺憾!”張青雲接過話頭道。
本來一場很重要的談話,以這樣的開場白開頭,卻一下演變成了嘮家常,氣氛一下變得緩和起來,張青雲的心思也一下變得很放鬆。
家國天下,原就是那回事,占江暉看來是看得很透了,張青雲又還有多少看不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