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迷離(1 / 2)

深夜,南宮媚一人獨坐在鶴紙樓中。這鶴紙樓並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唯有閣主南宮伯和她,可以進出。鶴紙樓中存放卷宗的是太史閣,太史閣是雀閣中最為神秘的核心所在。此處所藏的卷宗都是絕密級,這裏儲存著帝國的軍事機密,朝臣的隱私秘聞,以及各種難以啟齒的淫穢醜聞,一旦發現有不臣之心,犯上作亂者,這些就足以成為索命符。此處嚴密布控,若有外人侵入,便會啟動自毀裝置,一按機關,一切便會灰飛煙滅。進入鶴紙樓,需要密鑰,這密鑰的設計甚是精巧,是由鎖鑰加密碼,密碼是沿用古時的反切注音方法,即是用兩個字為另一個字注音,取上字的聲母和下字的韻母,“切出”另一個字的讀音。

隻見南宮媚正坐其中,她手上正在翻閱著關於新月教的卷宗。媚兒是個心思極為縝密的人,既然靖王要率兵剿滅新月教,而雀閣的外圍殺手圓圓又潛伏於新月教中,她不日就會在斬離的安排下,與圓圓見麵,這讓媚兒有了一個計劃。這個計劃需要事先精心布置。。。。。。

正當媚兒看著卷宗時,“蒼天已死,新月當立”,她反複念叨著這句話,心想:這教主陳角倒是從底層摸爬滾打起來,利用洶洶民意,一路開掛,直至教主之位,也算是一代梟雄了,深得民間擁護。他的新月教為窮苦之人送衣送糧,殺貪贓官吏。成立新月教伊始,這陳角倒也是真心為民,將其所獲的財產分給老百姓。隻是隨著野心的膨脹,他為了擴大新月教的勢力,吸收更多的人,就連地痞流氓也都可以加入,新月教的人數一下子躍居所有民間組織之最。人數一多,便開始變得不純潔了。起先隻是殺貪官,到了後來連豪強世家都不放過。這味道變了,變得腐朽醜陋了。新月教已經開始從裏麵腐爛了,這一切注定要毀去。而帝國的秩序注定將會重生!陳角一手創立的新月教,也即將毀在他自己的手裏。

為了在民間獲得威望,新月教包括很多民間暗殺組織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生怕全天下人不知道,為了要告知全天下,這人是我教幹掉的,他們都會做一個標記,比如,冥月閣是以骷髏物作為標記,新月教是以一輪新月作為標記。

新月教將那陳敬塘作為暗殺目標,其實也不能叫做暗殺了,而是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了。新月教要殺陳敬塘,關鍵還屢殺屢敗,屢敗屢殺。這陳敬塘可是靖王的左膀右臂,而今陳敬塘被刺殺成功,這靖王焉能善罷甘休?

南宮媚又翻閱了靖王的卷宗。這靖王還真是個種馬。冥帝幾乎處於禁欲狀態,而靖王呢,恰恰相反,他搞的女人上至名門閨秀,下至鄉野妓女,能搞到手的絕不放過,還生了很多子嗣,不管是有名分的,還是沒名分的,十個手指都不止!他特愛美女,他搞的那些女人,個個美豔,關鍵是:都很騷。不騷入不了他法眼。騷才夠味,騷才能讓人血脈膨脹。這樣一來,那些善於溜須拍馬的貪官汙吏就有了巴結他的門道,就是給他送美女。而靖王呢,也乘此機會拉攏這些地方官吏,讓自己的勢力遍布各地。這女人多了,這事也多,他每天都是在女人的掐架打鬥中度過。他在一旁觀戰,他喜歡看著這些女人為他而大打出手。他甚至還出了一條規則:誰打贏了,就讓她侍寢!

南宮媚看著卷宗,歎了一口氣,自語道:這王侯貴胄,與市井小民,有何區別?為誰賣命,無非一個利字當頭;江湖朝堂,一切都是利益,利益之下,忠誠便有了籌碼!

此時,媚兒也有些累了。她便起身離開了太史閣,來到了自己的房間。這間房間,與太史閣之間有著一條密道,幽長而狹窄。她一回房就躺下了。此時,南宮媚閉上了雙目,心裏想著一些事情:她自小就被南宮伯帶到了這鶴紙樓,每日與這些卷宗為伴,除去武功,這雀閣中的所有技藝她都很是精通,她更能洞察人心。想那靖王,妻妾成群,不管是私生子還是嫡子,他都是一樣的對待,這點靖王做的很公平。媚兒在想她的母親夙離兒:為何同是父母的子女,她的母親對待辰傲可以說是溺愛了,對她卻是客客氣氣的,不打不罵也不親近;隻有她的父親南宮伯,對她很好,一直都很好。但是有一點,為什麼要讓她戴著麵具,尤其不能在外人麵前露臉。難道她果真是相貌醜陋?若是如此,為何奕奕和竹影,也都見過她真容,為何他們沒有嚇的暈倒?唯獨她的母親會暈倒?此時她想起了奕奕的話,想要知道自己有多醜,可以照鏡子。鏡子就在暗幾上,隻是一直都是鏡麵朝下。她始終鼓不起勇氣。她暗笑道:他人之私我了如指掌,自己之事卻一無所知,一切都是如此迷離,這還真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