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別墅內,一場單方麵挨打的拳擊賽,正在進行。
隨著砰的一聲重響,韓江半趴在自己吐出來的酸水上,艱難的撐起身子,看著麵前那人:
他的小舅子許冠俊。
“想不到你這廢物,竟然真撐過了十分鍾!”
許冠俊取了拳套扔在邊上,接過在旁的侍從遞過來的杯子,漱了漱口便吐在韓江身上。
韓江想咬牙,但此時下巴已經被打的合不上,隻能強忍著心頭的屈辱,緩緩把手朝他伸了出去。
韓江的女兒妙妙患有心髒病,為湊手術費,他隻能腆著臉跟嶽母家裏借錢,然後就下了這麼場賭約。
隻要韓江能在專門練散打的許冠俊手下,撐過十分鍾不昏過去,那就會給韓江這筆錢。
許冠俊見癱在地上的韓江,狼狽卻還麵帶希望的樣子,冷哼笑了聲,抬腳直接踩在韓江的頸上,把他的臉,壓在剛才吐出的穢物上。
“韓江啊,要認清楚你現在的身份,還當自己是南城第一大家族的四少爺麼?”
“醒醒吧!那都五年前的事兒了!現在的你,不過是個被趕出來的雜種廢物!”
小舅子踩在韓江頭上,居高臨下,滿目戲謔。
“所以說你現在沒權沒勢的,憑什麼要為了你這廢物的雜種閨女,要讓老子拿出二十萬來?”
韓江聽聞此言怒極,死死瞪著許冠俊,口中含糊不清著,“你騙我!”
“哈?騙你?逗狗的話,也隻有狗會當真!”
許冠俊說罷抬起腳,猛地踹在韓江的下巴處,慣性直接把韓江掀飛出去,也讓整個下巴徹底脫臼!
眼看又是一場毆打,身後的別墅裏卻傳來咳嗽。
韓江抬頭看去,就見到個抱著隻白色泰迪,穿著雍容的中年女人,正是自己的嶽母李海蘭。
“媽!”許冠俊看見她之後趕緊上前,“您怎麼出來了!”
“再不出來,你怕不是要跟個垃圾折騰一宿了?”李海蘭不悅的瞪著許冠俊。
“明天還要去跟梁家二姑娘見麵的,這都幾點了你還不去休息?”
許冠俊正要說什麼,卻被李海蘭一個眼神給盯了回去,最後隻能不情願的嘖了聲,又朝韓江啐了口,才往別墅內走。
李海蘭眼神都沒往韓江這邊施舍,扭過身,跟身邊的下人吩咐,“把院子裏的垃圾清理下,省的我看了影響心情!”
這女人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
垃圾,當然說的就是韓江。
自從韓江被從家裏趕出來,嶽母對自己這態度,就從沒變過。
特別是韓江的老婆許佳蔭,被某個市內的名門望族,不顧她有夫之婦的身份追求,更是讓李海蘭巴不得韓江去死。
但李海蘭外孫女現在生死攸關的時刻,竟然還能保持這個態度,當真鐵石心腸!
韓江想罵,但合不上的下巴,隻能讓他發出狼狽不堪的嗚咽。
最終,他還是被幾個仆從,拎著四肢從許家別墅扔了出去。
韓江蜷縮著身子,顫抖著手,從懷裏取出那隻破舊的手機,給署名為“妙妙媽”的號碼撥出去,但入耳依舊是忙音。
最後無力的把手攤開,手機也掉在積水潭裏,那閃亮的屏幕不出幾秒就滅了下來。
許佳蔭這女人說自己是去出差了,可這個差出的會連手機幾十次都打不通麼?
還是說,她就像今天這些許家人所表現的,巴不得自己孩子死似的?
因為知道孩子會沒命,所以逃避的不想接電話。
也隻能是這樣了吧……
雨越來越大,韓江像隻被淹死的狗一樣,躺在馬路牙子上,但那雙充滿恨意的雙目,卻是映著天上爆裂的電閃雷鳴。
他恨,恨許家上下的鐵石心腸。
於是,江毅不在打算奢求許家會接濟,而是在暴怒中,心中醞釀起瘋狂。
“如果妙妙救不回來,我也不會活下去。”
“到時候,讓你們許家一起跟著陪葬!”
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原本沉寂在水潭裏的手機突然響起,韓江扭過臉,就看到手機屏幕上是醫院那邊的電話。
韓江想起女兒妙妙,掙紮著爬起身把手機拿出來,連忙按了接聽鍵。
“喂!?”韓江緊張的想問什麼,可合不上的下巴,也沒辦法讓他說出話來。
“韓…先生…您女兒…不見了!留下紙條……不拖累您……”
手機有些進水,韓江聽不真切,但還是聽明白了對麵的話。
聽到這兒,韓江心裏像是猛地遭到錘擊般。
他現在活著的唯一念想,就是女兒妙妙。
奮力爬起身,拖著骨頭斷掉的腿踉蹌在路上,淌著瓢潑的雨水朝著醫院趕。
當韓江終於傷痕累累站在醫院大門的時候,卻正好聽到有人驚詫的大聲喊叫著。
“呀!那個孩子要跳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