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
有什麼能讓克勞德•西恩放棄所有風度?
當克勞德來到手術室門外時,一切安靜到可怕。
兩個護士從手術室裏出來,克勞德立馬問:“他到底怎麼樣了?”
“西恩少將?”
“手術室裏的是不是李維•範佩爾?”克勞德的臉上再沒有儒雅的笑容,冷如極夜寒冰。
“是的……”
“他傷到的眼睛怎麼樣了?”
“晶狀體受損,玻璃體也……”
克勞德伸出手來製止他們繼續說下去,“你們隻要告訴我手術能做到什麼地步,他的眼睛有沒有危險,他以後還能不能繼續做一個戰機飛行員!”
“啊……那個……”這兩個護士沒有見過克勞德這麼不耐煩的表情,忽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克勞德搖了搖手,示意他們離開。
他在手術室門外的座位上緩緩坐下,低下頭來伸手撐住自己的腦袋。
走廊上傳來穩健的腳步聲,是蒙特爾上將。他看著克勞德的身影一瞬間失神,然後不緊不慢地在他身邊坐下。
“我一直很不喜歡你,很多時候你鎮定得不像你這個年紀的年輕人。”
克勞德苦笑了一下,沒有抬頭。
“就連純色淑女的設計飽受質疑的時候,你的自信也能壓倒一切。但是現在,你卻在擔心害怕。”
“因為……把自己的夢想寄托在別人身上,是可悲的。”
蒙特爾上將笑了,“到底你把夢想寄托在他的身上,還是他為你找到了夢想呢?”
克勞德側過臉來看向那個曆經半個多世紀滄桑的長者。
“沒什麼可擔心的,如果是五十年前也許範佩爾少尉的眼睛再難複原,但是現在這隻能算是個中小型手術。主治醫生告訴我說,這個手術隻是會耗費時間但卻沒有太大難度。首先是要清理眼部的傷口,然後補充人造玻璃體,縫合眼球,甚至還可以順便調整視力。三天之後,範佩爾少尉就可以拆紗布,半個月之後他就能恢複純色淑女的訓練,說不定,他能看的比以前更清楚。”
“這是我人生最白癡的一天。”克勞德的手指伸進額發中,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當李維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米勒也趕來了。
“那個蠢蛋的眼睛怎樣了?”他隻是回家吃了個晚餐看了看報紙而已,沒想到這麼短時間李維也能惹是生非。
“大家不用擔心,我敢擔保範佩爾少尉的眼睛絕對沒有問題。”主治醫生趕緊出言安慰,“因為要清理眼睛裏殘留的玻璃碎片,所以我們給少尉注射了麻醉劑,讓他好好睡一覺。不過諸位不用有任何疑慮,這種麻醉劑不會對範佩爾的身體機能和大腦反應能力造成任何負麵影響。”
“沒有什麼是絕對的。”米勒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李維,“他的眼睛和他的大腦都不能有任何問題。應該說他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都不能有問題。”
“我們會將他送入加護病房,直到確定他完全康複為止。”
李維依然沉沉地睡著,眼睛上蒙著紗布。
克勞德站在他的床前,整個病房裏隻有儀器的滴滴聲。世界似乎靜止了,隻有李維淺淺的呼吸聲。
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克勞德好笑道:“你倒是睡的舒服,卻把其他人鬧了個人仰馬翻。”
下意識地,伸長了胳膊,指腹點在了李維倔強的鼻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