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逐月城。
如今四城已經盡數歸大商管轄,沐家父子也辭退了朝堂公務,二人搬來這逐月城,開了一間名為“月微草堂”的醫館,今天就是這月微草堂開業的日子。
沐風何高興的忙裏慢外,沒多久親朋好友就都到達了。
花弄影環抱著雙臂,斜靠在門框上,看著忙裏忙外的沐風何,開口歎氣道:“你們這一個個的啊,都跟狗皮膏藥似的。半個月前,金無雙在這開了個新八珍樓,一個月前,白子墨在這開了個叫做“食為天”的米鋪,啊還有上上個月,江桃清和蘇韻,開了個什麼叫“嚐百草”的藥廬。最誇張就是禦龍淵那幾個傻乎乎的影衛,風行和雷動,龍三和龍十五,居然在這裏開了個武館教人練武。你們真是恨不能黏在禦龍淵和楚驚鴻身上啊!”
原來禦龍淵和楚驚鴻定居在無望山,所以眾人都紛紛搬到山腳下的逐月城裏。
沐風何放下手上的茶壺,開口笑道:“人多熱鬧嘛,而且……你又好到哪裏去了?把自己兒子的皇位禪讓給了禦衡,帶著一家老小,來開了個露茗香樓,是為了什麼?”
花弄影聳聳肩開口道:“小爺我跟你們可不一樣,小爺我啊,想要的都得到了,想嚐試的都試過了,幾番風雨走下來,還是覺得竹杖芒鞋輕勝馬,一蓑煙雨任平生,才是真正的我!”
沐風何遞了一杯茶給花弄影,開口笑道:“嘴硬!”
花弄影輕輕喝了一杯茶,看到自己妹妹在擦月微草堂的桌子,用肩膀撞了一下沐風何,開口道:“我嘴再硬,能比你心硬麼?你還要耽誤我妹妹多久?前前後後算起來,小十年了吧!”
沐風何心裏咯噔一下,隨後佯裝忙碌,一邊收拾草藥,一邊低聲道:“別胡說八道,玷汙了秦桑的清白。”
花弄影蹙眉道:“你別以為你叫她秦桑,她就真姓秦了啊,她可是姓花的,你們每隔七日在房間裏幹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
沐風何心裏一跳,詫異的看向花弄影,有些難以置信且尷尬的說道:“你……你這人……你怎麼還偷窺啊!”
花弄影嘴角抽了抽,想敲沐風何的頭。
花弄影氣急敗壞的開口道:“你是不是傻?我也是百木族,百木族要如何替人療傷,我會不清楚?當年若不是禦龍淵中了那個血咒,驚鴻會犧牲自己去救他麼?若不是救他,會日久生情嗎?細細想來,我也就輸給禦龍淵一個血咒而已,若是中咒的是我,花落誰家還不一定呢!哎?我就納了悶兒了,我妹妹不好看嗎?你隻是姓沐而已,你難道是塊木頭不成?”
沐風何下意識看向秦桑,此刻秦桑的臉早就治好了,何止是好看,比起楚驚鴻來,都不遑多讓,隻是秦桑平日裏不會笑,給人平添幾分冷漠和疏離。
隻有沐風何知道,她冷漠的外表下,是一副多麼柔軟的心腸。
沐風何低頭歎口氣道:“我配不上她。”他心裏有別人,他怎麼配得上秦桑的一往情深。
花弄影扣住沐風何肩膀,開口道:“配不配得上我不知道,但是這個責任,你必須承擔起來。再說了,我也是過來人,送你一句話,長情不及久伴!退而求其次,也不是很難!這麼多年風裏來雨裏去的,我們和驚鴻,早就不是男女之情了,我們超越男女之情,甚至超越了親情啊。”
花弄影一轉頭看見白子墨進來了,忽然露出一抹壞笑開口道:“最難受的是那個,哈哈哈,黃泉路都走一半了,硬是給拉回來了,他身邊沒有好姑娘,放不下也就放不下了,你若是放不下,那不是辜負了我妹妹?小心我擰掉你的頭!”
花弄影威脅完之後,便走向白子墨,一臉壞笑的調侃。
沐風何見狀無奈的苦笑,一轉身,就看到正在望著他的秦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