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匆匆過去,又到了開學的日子。
自從上次霍潯表白後,二人再也沒有碰過麵。多日糾結後,齊衝下定決心當這件事沒發生過,表白前怎麼和霍潯相處,以後還怎麼和他相處。
開學第一天,齊衝給自己鼓鼓氣,背上書包上學去了。
齊衝在班級後門晃了晃,跟做賊似的從窗框中隻露出一雙眼睛四處打量,鄧芝芝從後麵走過來,正巧看見她鬼鬼祟祟的身影,躡手躡腳地走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
齊衝猝不及防被人拍了一下,心髒都要從嗓子眼兒跳出去。
她回過頭來看見是鄧芝芝,重重地喘了口氣。
鄧芝芝:“齊衝同學你趴在門上幹嘛呢?”
齊衝環顧四周,壓低聲音,湊到鄧芝芝耳邊說:“你看見霍潯了嗎?”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到了前門,鄧芝芝沒心沒肺,絲毫不覺有異,大大咧咧地朝黑板邊一指:“霍潯那不就在那兒呢。”
齊衝拍了下自己的腦門,難怪剛才在後門沒看見他,原來是站在死角了。
鄧芝芝的大嗓門驚擾了班內的學生,當然也包括霍潯,齊衝一瞬間掐死鄧芝芝的心都有了。
霍潯正捏著支粉筆站在黑板前,他身量瘦高挺拔,一手隨意地插在兜裏,在黑板上寫著自習任務,別有一番冷漠鎮定的風度翩翩。
突然聽到門口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筆尖一頓,回過身看見是齊衝和鄧芝芝。
霍潯又擺出了他最擅長的那種風度翩翩的微笑:“找我?”
鄧芝芝沒心沒肺地拿手一指半個身子都藏在後麵的齊衝:“她找你。”
齊衝避無可避,隻能抬頭朝霍潯尷尬笑笑:“沒事,沒事。”
霍潯的眉梢輕輕動了一下,齊衝看不清他的微表情,可能是因為距離不夠近,也可能是霍潯喜怒哀樂都不形於色慣了,越是真情實感,越是不動聲色。
總之,齊衝沒有看出霍潯是什麼意思,就聽他若無其事地說:“沒事就行。”說完又轉回身去,不緊不慢地把剩下的幾個字工工整整地寫完。
鄧芝芝“誒”了一聲:“你剛剛不是還……”
齊衝眼疾手快地捂住鄧芝芝的嘴,頂著一腦門官司把她拖回了座位上。
齊衝看著霍潯的背影,看來他也打算當做無事發生過。
齊衝嗬出一口白氣,那她就放心了。
五月份的第一天,夜幕將至,夏意在廚房準備晚飯,今天是齊衝的生日。
齊國安滿麵春風地進了家門,夏意看見平時不動如山的石佛丈夫今天突然變得如此活泛,心知是有好事,還沒等她開口問,齊國安就迫不及待地跟妻子彙報起來。
齊國安坐在飯桌前,眉梢掩不住喜色:“今天談成一個大單子,夠咱們公司吃三年了。”
夏意奇道:“什麼大單子啊?”
齊國安:“買了一塊兒地皮,相當不錯,我打算開發成度假村,非常有前景。”
夏意把新鮮出爐的雞翅端上飯桌:“怎麼突然想起來買地皮了?公司最近不是帳不富裕嗎?”
“要說買地皮這事兒,還得多虧了民康,他幾個月前突然找我說看上一塊兒地,覺得不錯,我一聽,行,那帶人去考察考察吧。”齊國安笑意盈盈地看著忙碌的夏意,“到那兒實地一看,確實不錯,當機立斷就簽了合同。”
夏意看齊國安有點得意忘形,輕輕咳了一聲:“公司錢夠嗎?”
齊國安用餘光小心翼翼地瞥一眼夏意:“那什麼,我自己掏了點兒。”
夏意“哼”一聲:“你快求菩薩保佑別賠本吧。”
齊國安摟住夏意的肩膀,討好似的給她捏了捏:“放心吧,穩賺不賠的。”
天氣漸暖,轉眼就到了六月,高二的齊衝許文知和鄧芝芝三人趴在欄杆上,看高三的學長學姐們歡呼慶祝,學校早就在高考前三令五申嚴禁撕書,也不知是哪個學生不顧禁令,撕碎自己的課本,從窗戶撒了出去,伴隨著一聲“解放啦”,紙片像雪花一樣洋洋灑灑地落下。濃烈的情緒感染了眾人,震天的歡呼和掌聲響徹校園。
最青春的年紀,最熾熱的情感,最純粹的快樂。
“真好。”鄧芝芝感慨一聲,轉過身來,倚在欄杆上,“我們還得再熬一年呢。”
“一年很快的啦,一個月一次考試,年前考四次,年後考四次,不就高考了。”齊衝拍拍鄧芝芝的肩膀安慰道。
鄧芝芝:“你們倆成績好,想好大學誌願了嗎?”
齊衝和許文知相視一笑:“想好了,我們要一起考D大的建築係呢,你呢?”
鄧芝芝發出一聲歎息,無奈地一攤手:“當你家裏三個人中有兩個醫生時,你很難不會成為一個醫生。”
鄧芝芝繼續說:“其實我爸媽從來沒有強迫過我學醫,但他們話裏話外老是說當醫生怎麼怎麼好,福利好,受人尊敬。我懂他們的意思,實話說,我不像你們兩個,有清晰的目標,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學什麼,讓我學醫沒意見,但是其實讓我去新東方學美容美發我也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