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看他思索時微微皺起的眉,仿佛有蠱,而她癮大,根本不想掩飾,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看。
林吾野嘴角慢慢揚起,最後忍不住了,就轉過頭對她笑一笑,然後推她出門,讓她回家好好休息。
“你在我總分心。”他說。
喬喬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又有點戀戀不舍,磨磨蹭蹭下樓。
再抬頭,他還站在門口,等她目光掃來,他就笑,笑著說:“明天學校見。”
臨近高考,喬喬毫無壓力,像個閑散人士,林吾野也差不多。
他心態好,成績穩定從沒波動過,班裏上遊,不出挑也不差,能輕鬆走個本一。家裏對他沒什麼要求,林吾野爸爸曾經是個混大街的二世祖,學業水平不提也罷,林吾野媽媽也沒在兒子身上寄托什麼大理想,男孩子,隻要心正身不歪就行。
離高考還剩三天。
喬喬的媽媽抽空換了班,回來給她做了頓飯。
“這幾天吃得怎麼樣?別吃外麵賣的了,你們學校食堂的飯起碼衛生質量有保障,就在學校吃點。”
喬喬道:“沒有,柳叔叔說了,要一直給我和吾野哥哥送飯到高考。”
喬喬媽突然笑了兩聲。
喬喬:“你笑什麼?”
“沒什麼。”喬喬媽說,“就是覺得有意思,沒想到找個這樣的也行,那個時候都以為他倆過不成日子呢。”
喬喬媽說的正是林吾野的爸媽。
林吾野的爸爸大名柳臨風,家是哪裏的不知道,據說很有錢,但有錢人家一窩子齷齪事,柳臨風死了親娘後,親爹也不親了,就算家財萬貫也沒家可去,成了個精神孤兒,和幾個狐朋狗友浪到了這裏,抽煙喝酒打架鬥毆,十八歲不到就天天進派出所報道。
一來二去,這小混蛋看上了民警姐姐,也就是林吾野的媽。
平心而論,林吾野的媽媽並不算好看,年紀長這個小混蛋七歲,被小混蛋看上,自己也是一臉懵。可後來發現這小混蛋底子不歪,本心不壞,就有意利用年輕人的喜歡勸導他走正道。沒想到後來真動了心,兩個人好上了。
林吾野出生時,柳臨風二十歲不到,林家自然是天翻地覆鬧分家,鬧得鄰居街坊們都知道,小兩口抱著孩子搬出來單過,也有一圈等看笑話的。結果等了十八年,人家小日子過得很是滋潤,柳臨風還真浪子回頭洗心革麵,給老婆洗手作羹湯,養家糊口奶孩子,整天樂嗬嗬的。
他雖然年輕時不務正業耽誤了學習,但他有才氣,吹拉彈唱是當年親媽在世時手把手用心教的,能寫會畫,被民警姐姐拯救後,活明白了,常常仗才華給妻子搞浪漫。
就連喬喬媽這種思想認知偏傳統的,偶爾聽到柳臨風又玩著花樣給老婆送驚喜,也會短暫的羨慕一下。
男人是個好男人,有意思也是真有意思,但就是覺得……不太體麵。
喬喬媽見女兒吃完飯,滿含期待問:“怎麼樣?吃飽了嗎?”
喬喬說:“吃飽了,你就別管了,我明天去柳叔叔家吃。”
“考場定了嗎?用你爸送嗎?”
“不用。”喬喬說,“柳叔叔送,我跟吾野同一個考點。”
“那行,那我就不管了。”喬喬媽拿出兩百塊,想了想,又添了三張,塞給喬喬,“明天把錢給你柳叔叔,誰也不是給人白幫忙的,記得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