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林吾野,周威默默觀察了一周,發現他沒有半點加入這灘雄競渾水的意思後,周威鬆了口氣,對林吾野多少有了點敬佩和欣賞。
周威認為,男人都是潛在的麻煩,但隻要控製著他們,別讓他們會錯意,上了頭,一般也就不會有大麻煩,自己和自己想要的成果也會很安全。
樂隊的貝斯手,主音吉他手和節奏吉他手都是粗神經的男生,目前他們很滿意林吾野,因為林吾野不會跟他們競爭。
總體而言,樂隊的成員對林吾野都挺友善。
林吾野不懂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和亦敵亦友的競爭關係,也不想懂,他隻配合他們排練,利用這個機會蹭把鑰匙方便他在想喬喬的時候把自己關在音樂教室裏彈琴。
他和這個樂隊成員,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這種奇怪的平衡一直持續到元旦彙演。
元旦那天,林吾野去校門口接喬喬,之後一直跟喬喬在一起,也不問樂隊成員的去向。吃過飯,時間差不多了,他回音樂教室取了琴,見樂器都還在,發了條短信問他們什麼時候把東西搬到後台。
郎斌回他:馬上,你先去,我這邊有點事。
五點最後一次彩排。
喬喬買了水果片,找了個邊緣位置坐下來看林吾野彈琴,到五點四十,樂隊的幾個人才陸陸續續趕來,各個表情精彩,心懷鬼胎。
郎斌的興奮已經抑製不住,眼神總往周威身上飄。貝斯手灰頭土臉,似乎已經認命了,興致缺缺心不在焉,顯然是做了什麼事受到了打擊,彩排時配合總出錯。
節奏吉他手一會兒瞟一眼郎斌,一會兒瞟一眼周威,最後把估價和賭博似的目光對準了鼓手,他被郎斌今日對周威勢在必得的氣勢震懾了,於是知難而退,想退而求其次,其次到了鼓手A姐身上。
A姐渾然不知這些男隊友們的鬼心思,敲響了四下鼓槌,他們的彩排開始。
然而鼓手在賣力敲,林吾野在皺著眉頭跟,但倆吉他水火不容,軍心渙散,主唱滿腹憂慮,嗓音發緊。
稀碎。
喬喬在台下聽了場散亂一盤的彩排,上下嘴皮一碰,嘖了一聲。
這種樂隊,白瞎了她的林吾野。
擔任主持人的大二學生們都掛著一言難盡的表情,但郎斌是文藝部的副部長,他們也不敢叫停樂隊的節目。
一個跟這些學生幹部們平時關係不錯的學弟開玩笑:“成嗎郎哥?這是給我們藏拙呢?那正式開始可要亮寶啊!”
郎斌自信滿滿:“絕對沒問題,今晚你朗哥一定成功!等著瞧好吧!”
周威的表情僵了一瞬,敏銳的她已經聽出了郎斌的畫外音,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森了。
“鍵盤手給點力!”郎斌沉浸在自己的完美計劃中,人已經飄了,拿出幹部做派叮囑林吾野,“咱們第八個出場,中場,一定要把舞台炸掉!你跟我們排得不多,要注意!”
林吾野默不作聲地調好他的鍵盤,雙眼一閉,心裏已經做好了舍命陪君子準備——兩個小時後,他可能要跟樂隊的成員們一起尷尬在台上了。
就是苦了喬喬,耳朵要受罪。林吾野望了眼台下的喬喬,喬喬正在打哈欠,眼睛眯著,懶懶散散的。
林吾野驚喜的發現,喬喬靜悄悄地長大了。她下巴的線條更清晰了些,之前那種臉龐毛絨絨的感覺也在慢慢消失。
這是隻有他能發現的一種轉變,喬喬成長的這個過程,全世界唯有他在抬眼的偶然間捕捉到了。
他是唯一。
林吾野笑了起來,眉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