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頌皇帝察覺袁家和我們的貿易了?”

密室中燭火搖曳,拓跋烈緊促眉頭。

“是不是朝廷的細作,小的不知,但卻知道這個天香樓有問題,於是才想問統領是否知道關於天香樓的事。”張康道。

龐琨死後,張家派人接管了青風寨。

三當家宋崖為了爭功透露了一件事。

二當家在襲擊前偷偷去過天香樓。

得到這個消息後,他差人偷偷去亂葬崗查了那日被殺的青風寨徒眾,裏麵沒有二當家的屍體。

由此,他便更覺這個天香樓有問題了。

“從未聽說過。”拓跋烈有些難堪。

如果是這樣,他和張康,張康和袁家的關係是否已會被這個天香樓探知。

若是這個天香樓什麼都知道,且是大頌朝廷的人就麻煩了。

他謀劃許久的事很可能就要落空。

拓跋烈的擔心被張康看在眼中。

他同樣也有此考慮。

大頌朝廷雖江河日下,但餘威尚存。

尤其是在燕州,秦州,梁州等九邊重地都布置重兵防備。

燕州的燕關同樣有大頌禁軍。

若說此事被捅到朝廷,袁家必會讓他做替死鬼。

那時袁家憑其雄踞燕州的本錢或許隻是受責罰,他的命到時可就真的沒有了。

因此,得此消息後,他日夜恐懼,暗中聯絡拓跋烈過來商議。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燕郡臥虎藏龍,先是出了一個燕王,現在又出了一個天香樓。”拓跋烈重重拍了下石桌,“既然如此,我便從其他郡調些人過來查查這天香樓,看看他的底色,如果他真的掌握我們的秘密,便讓他飛灰湮滅。”

張康欣喜,拓跋烈統領的黑山幕精銳遍布燕州。

燕郡其實並不是他最看重的地方。

主要盯著的還是袁家所在的範陽,以及燕郡西麵,燕關所在的平郡。

畢竟隻要破了燕關,北狄騎兵便能長驅直入。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穿過艱險的漫漫群山間小道,小股軍隊破壞城牆入關劫掠。

“統領英明,而且近日燕王又有許多動作,統領也當當心。”張康身子向前傾了傾。

拓跋烈點了點頭。

他已有所耳聞。

其一是燕王的兵仗司近日煙氣蒸騰,不知道在搞什麼。

其二大批府衙官員下到鄉間。

第三則是聽說這次那個常威沒死和燕王秘製的一種藥有關。

加上這個天香樓,他看來有必要在燕郡施展一番拳腳了。

……

燕王府。

趙煦剛回到寢殿,突然打了個噴嚏。

鸞兒跟在趙煦後麵,笑道:“殿下,有人在說你壞話。”

“你怎麼知道。”趙煦怔了一下,又笑起來。

“寤言不寐,願言則嚏,”鸞兒柔聲道,一麵為趙煦撣去身上的灰塵。

“小丫頭倒是挺迷信。”趙煦嘿嘿笑了兩聲。

“迷信?這是何意?”鸞兒眨著大大的,仿佛有光的眼睛。

“這個,就是胡亂去信的意思。”趙煦拍了拍嘴,心道自己又飆出當代的詞了。

不過鸞兒這麼一說,倒是讓他心裏突然一緊。

這幾日的順當讓他差點忘記燕郡還有個張家在。

那個張康還在暗中盯著王府的一切呢。

還有那個天香樓,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鸞兒見趙煦愣神,心裏不免害怕,生怕燕王的腦疾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