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尚?你是白尚嗎?”
此時,白尚身側立著一個四旬漢子。
和島上的人一樣,漢子基本上隻剩下皮包骨,但一對眼睛卻炯炯有神。
“楊…楊震將軍。”白尚頭上冒出冷汗,不禁脫口而出。
邊說他便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細打量。
盡管漢子的樣貌有些走形,但他依稀還能辨識出舊容貌。
現在,他的心情無比震驚。
十二年前他隻是此人手下的一個小小禁軍士兵。
後來,楊震被派往寧錦都司,再後來,便是寧錦都司之戰。
楊豐六個兒子俱都戰死沙場。
這楊震便是楊豐的第三個兒子,京師人稱楊三郎。
所以,一個死了十年的人突然出現在他麵前,他如何能不震驚。
“你的身份果然不一般。”餘老漢這時突然說道。
這個漢子是鄉民們在海邊撿到的。
當時漢子身穿盔甲,受了很重的傷,幾乎死去。
鄉民們知道寧錦都司在打仗,看的出漢子是大頌的將領,於是便救下了他。
北狄人登上菊花島後,鄉民們給漢子編了一個菊花島的身份。
自此,漢子便在菊花島一住就是十年。
“是我,我是楊震。”見白尚麵色激動,楊震眼中頓時蓄滿了淚水。
白尚越發欣喜,隻是似乎突然想到什麼,他麵色一變,“不,你不是楊將軍,我知道的楊將軍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怎會窩在這裏十年,眼睜睜看這裏的百姓遭受北狄的淩辱。”
楊震的表情凝固了,他怔了一會兒,低下頭來。
“這怪不得他,不說他已經殘廢了,鄉親們也膽小,不敢反抗,畢竟殺了這二十個北狄人,接下來恐怕會來二百個北狄人,到時候村裏人就都別想活了。”餘老漢歎了口氣。
白尚這時候才注意到楊震的左胳膊是空的,頓時一臉愧疚。
“你說得對,我本就該死在那場戰爭中,苟活到現在已經對不起楊家的名號。”楊震的身體輕微顫抖。
“隻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把寧錦都司丟了,我想等著,等到有一天大頌軍隊進入寧錦都司,即便當個普通士兵上陣殺敵也好,可是等了十年,我什麼都沒等到。”
說完,兩行淚水從楊震臉頰滑落。
“不,你等來了我們,楊震將軍,你現在願意加入王府親軍嗎?俗話說老馬識途,這次我們正需要一個熟悉寧錦都司的向導。”
誤會解除,白尚恢複了理智。
楊震現在的身份很尷尬。
如果他活著的消息傳到朝堂,他不會得到任何讚賞,反而丟失寧錦都司的罪責會再次壓在他的頭上。
他唯有死路一條。
隻是這樣一個熟悉寧錦都司的人在菊花島就這樣苟活著,實在浪費。
所以,他想著將其引入自己的麾下,令他在這次奇襲中帶路。
同時,他也是為了試探楊震,看楊震是否還有上陣殺敵的勇氣。
讓他僅僅當一個普通的士兵,也是為了看看楊震是否是真心。
如果真心,他便不會在乎居於他之下,隻為殺敵。
“隻要你不嫌棄我這個殘廢。”楊震說道。
白尚點點頭。
盡管楊震的身份十年前和現在的常威身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