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
酒宴持續了一個時辰方散。
趙恒回去歇息,趙煦領著官員和將領出了行院,乘馬向王府而去。
“哈哈哈…殿下,末將演的如何?”行至半路,鍾離哈哈大笑。
劉福等官員和其他將領聞言,也俱都笑起來。
“很不錯,這次將南三郡納入封土,你們都是功臣。”趙煦笑道。
這次酒宴之前,他便與劉福,鍾離等人商議過。
就是要在酒宴上唱個紅白臉。
上次趙恒和勢族聯合給他穿小鞋,讓他和袁家在燕州玩平衡。
這次他可不會再給趙恒和勢族勾結的機會。
剛剛的酒宴上,即便麵對鍾離等人的憤怒,趙恒也一度沒有鬆口。
直到他直言自己有時也控製不住麾下的官員和將領,趙恒才就範。
他相信趙恒已經體會出他話中隱藏的意思了。
是的,他就是在威脅趙恒。
這次不給實質的好處,就不要怪他不配合了。
北境的戰事還未結束,戰場走向完全在於他之手。
“隻是殿下,皇上回去細想一下,恐怕能猜出這是我等和殿下的在唱雙簧。”劉福有些擔憂,“若皇上就此惱了殿下,豈不是得不償失。”
趙恒嘿嘿一笑,“何須等到回去,酒宴上他已經看出來了,不然他又豈會鬆口。”
頓了下,他繼續道:“再者,此次北伐失敗,禁軍折損眾多,接下來他將更需要本王來牽製勢族,說不定還會主動挑撥本王與勢族對抗,本王隻是提前要點好處而已,他不給,本王可就懶得理他了。”
劉福頓時了然。
燕王想的比他們深多了。
到了王府門口,眾人辭過趙煦,各自散去。
而此時的張家府邸,趙恒躺在床上卻輾轉反側。
半夜,他從床上坐起,怒道:“這個趙煦,竟然演這麼一出戲來逼朕將燕州南三郡賞賜給他,簡直可惡!”
接著,他又一歎,心道自己把燕王想的簡單了。
一個屢次擊敗北狄,頻出奇計的燕王怎麼可能是那麼好相與的。
忽然,他又是一陣懊惱。
想到自己上次在北狄使節麵前動搖的事隻怕燕王已經知曉。
他這位九子本就因癡傻被他嫌棄送往燕郡自生自滅。
麵對危局,他又想出賣他,換取自己的榮華富貴。
還有拿袁家牽製他之意,這燕王對自己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意見。
這次的酒宴,他就是借此發泄不滿。
同時防止他和勢族再次將他的功勞抹除。
“不對,朕是大頌皇帝,朕想給他什麼,就給他什麼,他怎麼能這樣搶?”想到什麼,趙恒大怒,“而且,沒有朕,怎麼有你燕王,哼,你可真是翅膀硬了,膽子肥了。”
生了一會兒悶氣,趙恒又躺回床上。
現在,他就在燕王的封土,能把燕王如何?
而且他接下來還要倚重燕王,就更不能動他了。
動了燕王,自己今後便真的要任由竇唯等勢族官員拿捏了。
所以,當下,他的確得哄著點燕王。
這就是他為什麼酒宴上同意把整個燕州給燕王的原因。
其次,燕王這次不但立下赫赫戰功,還有救駕之功。
袁立又幹出此等通敵賣國之罪。
再護著袁立,打壓燕王就說不過去了。
也會惹惱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