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很熱,心中也很惶恐。籬傾能夠聽到零鏡鬼君派出的人尋找自己的聲音,如果被捉了回去會是怎樣,想到那張浸染了欲望醜陋的臉,籬傾就覺著反胃。
可是怎麼辦?
身子內部如同火燒一般,熱的燙人,籬傾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手才勉強抑製住了已經到嘴邊的聲音,四周嘿嘿的,有腳步聲和粗魯的罵聲傳來,籬傾的嘴裏滿是血味,頭暈目眩。
身子已經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度秒如年。
這樣的情況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眼前突然亮了起來,然後就是嘈雜的聲音,籬傾心一驚,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血味和疼痛讓他稍稍清醒了些,抬起頭來,就看到了一章醜陋的臉。
是零鏡鬼君派出的人。
那人的視線在籬傾的身上不斷流轉:“可終於找到你了呢……”
籬傾隻覺著通體聲寒。
然後那聲音就大了起來:“找到那小子了,快去告訴鬼君!”
喊完後,那人低頭看著籬傾:“怪不得呢,你看上去還真是長得不錯……不過可惜了,落到鬼君的手裏想來是活不成了。”
說著,他朝著籬傾就靠了過去,籬傾咬牙甩手,無奈身子軟綿綿的,手臂被那人輕而易舉的握在了手中。指頭摩挲過光裸的手臂,籬傾忍不住的顫抖,胃在翻騰。
“嘿嘿,這皮膚可真是光滑……”
籬傾咬著牙,卻沒有任何力氣。
那隻手慢慢向下伸去,卻在聽到身後巨大的聲音後挺了下來,然後快速的站了起來。
零鏡鬼君要來了,籬傾知道,心中也更是絕望。
想到自己被捉回去後的下場,籬傾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罷了,罷了。舌頭就在牙齒的下方,籬傾隻要稍稍用力,便一切都可以不必承受了。耳邊聽到腳步聲音越來越近,籬傾狠下了心,就要咬下去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重物倒地的聲音。
籬傾睜開眼睛,麵前零零落落的躺著數十個人,其中有個人他認識,零鏡鬼君。
鬆開了口,籬傾的眼前已經開始發黑。恍惚間,他覺著自己被抱了起來。
昏迷的最後一刻,籬傾看到的是一襲紅色還有一雙深邃如同海洋的眼眸。還有輕柔的聲音不斷的徘徊在自己的耳邊。
“我是陵光,你可要記著了。”
……
第二日醒來,渾身赤裸。茫然過後籬傾扭頭,就看到了一張精致的臉。
那日在茶館中看到的男子。
籬傾覺著頭疼,腦海中突然出現了昨日的畫麵,他臉一白,微微動了動,渾身的疼痛還有身後私密處的撕裂感,都清楚的告訴了他究竟經曆了什麼。
居然,居然被一個……男人。
籬傾的頭一陣混沌,再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在了身邊男人的脖頸處。
手指下能感受到律動著的生命,隻要一下,籬傾就能讓這個男人在世間被抹殺。
可是,為什麼手會顫抖呢?
籬傾下不了手,他知道自己不應該責怪這個男人,如若不是他,籬傾現在的下場隻會更慘。
手在顫抖,籬傾咬咬牙,最終還是收回了手。
冤有頭債有主,今日的事情來日他會全部報在零鏡鬼君的身上。至於這個男人和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籬傾會忘記。
全部忘記。
這麼想著,籬傾咬牙下了床,身上的疼痛讓他慘白了臉,拚了力氣穿好衣服,籬傾沒有回頭,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而就在他走出去後,原本還熟睡著的男人睜開眼睛,伸手撫向自己的脖頸,眸中流光溢彩。
……
而籬傾也沒有想到,那男人真的就是陵光神君,還纏上了自己。
站在青丘山上,籬傾轉眸看陵光,耳邊是他那句問話:“你想我了嗎?”
籬傾不說話。
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從那次後,陵光便經常到狐族來,他是神君,狐王自然是歡迎的,籬傾雖不願意看到他,但也無法說什麼。
轉眼間,就一百年了。
一百年來變了很多事情,比如說籬傾滅了零鏡鬼君滿門,比如說狐王已經強大到不需要任何人的幫襯,比如說籬傾已經不再抗拒陵光,甚至說,有些想念。
所以在聽到陵光問話的時候,籬傾有些慌。
為什麼會這樣呢?籬傾不清楚,但是籬傾知道,他想必是進入了一個圈,逃不出來了。
這麼想著,他轉頭看著陵光,沉默。
陵光的眸子對著籬傾的眼,微笑著上前。
“籬傾,一百年了,青丘山還是這麼漂亮,你帶我四處看看好嗎?”
“好。”
“我害怕迷路,你牽著我的手好嗎?”
“好。”
“那……牽住了就永遠不要鬆開了,好嗎?”
“……好。”
日光微醺,誰的笑容燦爛,亂了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