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綸愣住了。
墨殊呆呆的看著白練離的背影,鼻尖嗅到濃鬱的血腥氣味,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他想要伸手去扶住白練離,可就在手要碰到白練離的時候,白練離卻用動作拒絕了墨殊,抬頭看著蕭綸:“哥哥……”
秋水長劍當啷一聲跌落在地上,蕭綸向前走了幾步,看著白練離,拳頭緊緊的攢著:“你果然還和從前一樣……”
白練離突然想起小時候,她想要出去,可是白洛書不讓,她一氣之下用瓷片劃傷了自己,那時候白洛書握著她的手小心的幫她處理好傷口,說:“你明知道我憐惜你。”
後來白練離如願以償的出去了,白洛書說:“我憐惜你,所以不願意看見你受傷難過,所以隻能夠盡力讓你開心。”
白練離看向蕭綸的臉,微微笑了笑:“哥哥……你還憐惜我嗎?”
白洛書的表情複雜,狠狠的握緊了拳頭,他看著從白練離的胸口源源不斷流出來的血液,明明知道那不會致命,可心中的疼痛卻一直在蔓延,比死了還難受。
他對白練離說你果然還還從前一樣,可他自己何嚐不是如此,白練離如同以前一樣,最擅長傷害自己來博取自己的憐惜,可他白洛書也和以前一樣,即使知道那傷並不嚴重,即使知道那人是刻意做出這些,但也忍不住心疼憐惜。
那麼一瞬間,白洛書就想放棄自己一直以來堅持著的執念了。心中有個聲音在說,白洛書,算了吧,你是個傻子,你放不下她卻舍不得她難受,既然決定了承受一切何必要這樣呢?看著她開心不好嗎?放棄吧,收手吧,至少……別讓她恨你。
可也是在這樣的聲音出現的一瞬間,莫無冰冷的聲音闖了進來:“你這樣就心軟了麼?想想你的執念,想想你淪落到現在的地步是為了什麼,你為她付出了那麼多,可她如今卻願意為了一個男人,傷害她自己,傷害你。”
白洛書又覺著怨恨,白練離的傷口太刺眼了,他怨恨,怨恨墨殊更怨恨白練離,我那麼珍惜你,可你為什麼要為了一個男人來傷害我最珍惜的東西呢?
他一揮手重新將秋水長劍握在了手中。
看到他的動作,白練離的表情苦澀了一些:“哥……”
白洛書強迫自己不去看白練離的表情:“小離,我是想要你好受的,但是我無法容忍傷害過你的人,安寧我已經殺掉了,就隻剩下墨殊了,乖……我會給他個痛快,一切結束後,我們就離開,去另外一個地方好好生活。”
說罷,他抬手用劍指住了墨殊。
白練離還想要說話,身子卻突然被墨殊抱住了,墨殊握著她的手內力源源不斷的傳入了白練離的身子,白練離低頭就可以看到胸口處的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她回頭,墨殊輕聲說:“阿離,一切交給我吧。”
傷口已經愈合了,墨殊放開白練離,握著九幽扇,朝著白洛書揚了揚頭。
白洛書冷冷的笑:“既然這次就你我二人,我便以我自己的能力會會你就是。”
說罷,秋水長劍光芒一閃,朝著墨殊攻擊過去。秋水劍和九幽扇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白練離隻能看見眼前黑色的影子和白色的身影交纏在一起,伴隨著兵器碰撞的聲音。
氣氛並不是很熱烈,但卻更讓人心悸。
君莫笑看著,轉頭看向冥胤:“不需要過去幫忙麼?”
冥胤沉默著搖搖頭:“驚而無險,情深不壽。”
君莫笑愣了愣,道:“籬傾的預言麼?”
“還有妖帝和鬼帝的預言。”冥胤道:“有些事情是我們參與不進去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背後推一把,君莫笑,你明明扮演的是和我一樣的角色,何必說太多呢?”
君莫笑微笑:“你在說什麼?”
“你在仙魔大戰後突然墮入魔界成為魔君,是單純的因為想換一種生活方式麼?君莫笑,當初你在墮入魔界的前一天,曾經被老天帝召入密室談話一夜,那一夜你們說了什麼,不需要我提醒吧。”
君莫笑眸中亮光一閃:“既然心如明鏡,那還有說什麼呢?”
“你累麼?”
“當然不累。”君莫笑眯了眼睛微笑:“隻不過有時候會覺著很無聊,如果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可以融合進去一起歡喜一起笑一起悲哀一起笑,一起經曆那些時刻,可是就是因為知道了一切,有很多東西反而都覺著淡淡的。明明應該大喜大悲,可卻就是因為這樣,根本沒有什麼感覺。”
冥胤點了點頭,再次看向對麵的白練離,秦素,還有墨殊和白洛書。
“一切的淵源就在他們四個人的身上,這次真的是需要一個結果了。”
君莫笑沉默不語,和冥胤一起看向對麵的四個人,眸光閃爍,雙手輕輕的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