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視力出現問題,再打著石膏生活非常不便。
“你們要不勸勸他吧,他這石膏才打了兩周多,傷筋動骨一百天怎麼也得一個月才能拆。”負責的醫生從胡醫生那裏隱約知道賈俊愷之前是外科醫生,雖然不知道賈俊愷的盛名,可還是出於醫德真誠建議。
“我就說還不能拆,您就再忍耐忍耐。”邵雲之所以打電話到別墅跟賈俊愷約時間來拆石膏,不是他自己主動,而是賈俊愷前一天發消息給他的,他當時就勸了,可對方堅持這才答應將人帶過來先複診,如今骨科醫生給出同樣的建議,邵雲自然不想賈俊愷這麼莽撞的拆了石膏。
“不用,拆吧。”賈俊愷沒理會大家的勸道,聲音平淡卻不容置喙。
“老師您的手是用來救命的,現在拆了會影響恢複,到時候還怎麼做手術?”邵雲有些惱火老師的固執。
“你覺得我還能拿起手術刀?”賈俊愷自嘲的反問,何況他從來不是個好人,也沒有什麼將救人當做己任的偉大想法,這手他人稀罕他卻一點都不在意,如果不是出事的時候靳媚心急火燎的送他去醫院,他可能連石膏都未必會打。
邵雲急了,“您不是已經答應我們手臂恢複就接受治療嗎?難道您要反悔?”
“我……你覺得真的能治好嗎?”賈俊愷突然垂下眸子低低的問。
“當然能……”邵雲想都不想的回,可話說完他自己卻先心虛起來,尤其是想到安悅的話,老師這失明是心理原因,比起生理性原因,心理原因造成的失明太過複雜,因此治愈率很低,百分之四十已經是他們美化後的數據。
“你自己都不信。”賈俊愷說了這麼句,轉向醫生的方向,“幫我拆吧。”
邵雲急了,可他一時也想不到好辦法幹脆求助王姨。
王姨雖然不知道先生為何非要拆掉石膏,但既然邵雲和主治醫生都說不可以,那肯定是不可以的,她想了想找出靳媚的手機號遞給邵雲。
邵雲看了眼靳媚的號碼立馬明白了王姨的意思,用嘴型回王姨,“我試試。”
說完邵雲就避開賈俊愷悄無聲息的出了病房。
靳媚昨晚夜班,早上回到薔薇溪穀洗了個澡才打算睡下就聽到手機響,本以為是同事的電話,哪知道拿起來一看是王姨的。
王姨這時候給她打電話?靳媚不由想到了昨天下午收到的短信,遲疑了會還是按了接聽,卻沒想到電話那邊不是王姨而是邵雲。
她微愣了下正要問對方什麼事情邵雲已經一股腦給她講清楚了。
靳媚握著手機的手有些發緊,“抱歉,這個我怕不能幫你。”
“怎麼可能?你都能讓老師答應進行心理治療,這點小事他一定會聽你的。”邵雲急切的說。
靳媚聽的心微微顫了下,接著想到賈俊愷的態度,語氣帶了幾分自嘲,“邵醫生大概是誤會了,賈先生願意接受治療是他自己的意願跟我沒有關係。”
“怎麼會?在你沒有開口之前我們可是想了很多辦法勸道他的,但都沒什麼用,老師從都林回來後就意誌消沉,別說治療眼睛,他甚至對生都沒什麼意見,是你給了他生的渴望,靳小姐請你幫幫老師吧!”邵雲誠懇之極,他不是傻子上次在醫院就看出老師對靳媚與眾不同,後來又看了兩人被偷拍的照片,還有老師第一時間讓醫科大做出的澄清。
這以前老師絕對不會做的。
靳媚被邵雲的話說的一顆心怦怦加速,但很快想到那天晚上他的決絕,熱起來的心被冰水當頭澆滅,沉默了好一會就在邵雲以為她掛了電話的時候聲音發啞的開口,“對不起。”
說完靳媚猛地掛斷電話,然後整個人脫力的靠在了床上,不過三個字她卻幾乎用光了全身的力氣。
電話那邊邵雲看著滅了的屏幕呆了好一會,這時王姨走了出來有些著急的問他,“小靳怎麼說?”
邵雲無力的搖了搖頭。
王姨見此輕輕了歎了口氣,再看門診室裏堅持要醫生取掉石膏的賈俊愷滿心都是無奈。
賈俊愷雖然眼盲,可敏銳的耳力讓他輕易就捕捉到了邵雲和王姨的小動作,他稍微一猜就知道兩人做了什麼,也從他們的反應裏猜到了對麵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