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寡的這個妹妹……”謝不倦笑了笑, 像是在找一個合適的詞,“有些特別。不過阿霧是女子,交友上並無妨礙。”
許知霧好奇問,“怎麼個特別法?”
“阿霧見了她便知道。”謝不倦賣了個關子, 說, “鶴寡的妹妹名樂扇, 阿霧若是想見, 明日我便和鶴寡說一聲。”
“好呀。”
許知霧好奇心很重,聽哥哥說了曲樂扇很特別, 頓時將賞菊宴上的不愉快全部忘到了腦後去, 她開始忙活著準備與曲樂扇見麵。
她的待客之道便是將自己喜愛吃的玩的拿出來與友人分享,因此這日早早地吩咐廚房做好兩份桂花乳酪, 擺上蜜餞果子, 又將自己寶貝匣子裏的玩意兒放在屋裏顯眼的位置, 屆時曲樂扇若是喜歡, 送她也無妨。
次日許知霧用過早膳之後便聽綠織說前殿來了人, 正是曲鶴寡兄妹, 許知霧笑著提了裙擺跑出去,先找了哥哥, 而後同哥哥一道前往。
前殿內, 曲鶴寡正站著與身邊的姑娘說話。
許知霧的目光便移到那姑娘身上, 隻見她身段嬌小, 比自己矮了約半個頭, 梳著可愛的雙環髻,一張小小鵝蛋臉兒稚嫩無比。
許知霧微愣,她還當曲樂扇同她差不多大,或許還比自己大一點, 沒想到竟是個小姑娘。
那頭曲樂扇轉眸看來,目光茫茫然在謝不倦以及謝不倦身側的綠水麵上掃過,而後稍稍反應了一下才對謝不倦行禮,“殿下。”
謝不倦說了聲“不必多禮”,便見這姑娘飛快地將目光落到許知霧身上,而後雙眸彎成月牙,甜甜道,“知霧姐姐!”
曲樂扇身後的曲鶴寡出言打趣,“樂扇又忍不出你了,要是你與綠水換個位置走,她還要喊錯的。”
許知霧沒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曲樂扇不好意思似的捶了捶曲鶴寡的胳膊,而後曲鶴寡便笑著看過來,對許知霧說,“許姑娘,我這妹妹有臉盲之症,不過這隻是對男子。都十四年了,她還是隻認得我與父親,別的男子一概辨不出來。因此平日裏顯叫她出門,樂扇不通人情世故,若有無禮之處,許姑娘多多擔待。”
許知霧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已經笑著去拉曲樂扇的手了。
謝不倦見狀笑道,“阿霧,你同樂扇姑娘自去玩耍吧。”
許知霧先是與曲樂扇在後院中走了走。
一路上曲樂扇時不時便要看她一眼,大概因為不常出門,與人交談時也透著股青澀,尚不及尋常姑娘健談,更別提去與賞菊宴上的杜姑娘應姑娘比了。
兩人去了許知霧房中,曲樂扇下意識四下瞧了瞧,而後好似覺得自己這樣有些失禮,紅了紅臉挨著許知霧坐下來,“知霧姐姐,你知道臉盲是什麼感覺嗎?”
許知霧看出她這是想要借此打開話匣子,便配合地搖搖頭等她下文。
曲樂扇頓時挺了挺胸脯,“就是所有的男子在你眼中全是一個樣,美醜僅能隱約辨出來,五官更是無論如何也記不住了。”
此時綠織將兩碗桂花乳酪端上來,往兩人麵前各放了一碗,許知霧問,“那我哥哥在你眼裏是什麼樣子的?”
曲樂扇笑著執起調羹,用調羹底往軟彈的乳酪上略壓了壓,“大概就跟這乳酪上戳兩個眼兒似的。白白淨淨的長了兩隻眼睛。”
許知霧一聽,腦海中頓時有了畫麵,笑得前仰後合。
就衝她這句話,許知霧便喜歡上了這個新結交的小姑娘。此前可沒有哪個人說她哥哥長得像乳酪上戳兩個眼兒。
曲樂扇後知後覺地怕起來,拉著許知霧的袖角求,“知霧姐姐千萬不要和殿下說啊!”
“好,我不說,不說。”又是一串笑聲溢出來。
用完桂花乳酪,兩人又就著屋裏的小玩意兒把玩起來,許知霧這些物件意外地投了曲樂扇的喜好。在曲樂扇心裏,許知霧這裏儼然寶山一座,好玩的東西數都數不清。
各色鳥獸的木雕有趣極了,琉璃珠子也好看得很,甚至還能見到京城中不曾見到的花草被封存進了琥珀裏。
曲樂扇問,“這花是生在駢州的?”
“對,它叫八瓣梅,說是梅,其實並不是梅花。駢州有很多,哪怕沒有特意栽下,也能在各種角落瞧見它……但在京城卻遍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