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飄著的鬼兵,圍住兩人,並不接近,看來是韓王胞弟,身有王氣,鬼魅不能染之。
兩君見事情辦好,正要棄下車馬離開,模糊前路,腳步聲起。
李飛絕聞到濃鬱的血腥味,目中一股殺意幾乎流瀉而出,晃了晃頭,好歹遏製住。
兩君目中所見,人還沒有出現,先是一雙猩紅的眸子,在這雨中閃爍。
一時大駭,被那目中竭力壓製,仍流露出一絲的殺意,震懾得頭皮發麻。
鬼兵這時動了,撲向李飛絕,似乎是保護兩君。
如此卻是奇怪,鬼兵剛剛還殺了那麼多韓國守兵,為何眨眼就保護兩君?
多半,是受王氣所懾服。
鬼兵迎麵撲來,鬼蜮麵貌,足以使凡夫喪膽,李飛絕麵色不變,任由那恐怖鬼影接近。
他此刻即便有三分玩脫,也不屑於此等雕蟲小技:“裝神弄鬼!”
輕喝一聲,隨手一揮,劍氣爆發,不複那夜清亮,反而添了偌多雜色,有所減弱。
包圍上來的數十餘鬼兵,噗嗤作響,眨眼便消散於無形,化為一根根鴉羽,落在泥濘的地麵。
李飛絕拈起一根,這是某種障眼法,又望眼空蕩蕩馬車旁邊的守衛屍體,這鴉羽確實有殺人的能力。
不過對上他,卻是貽笑大方,他身具劍心,對障眼魅惑之法,有天然的抵抗力。
劍心若是圓滿,世間萬物,一切妖法不能動搖!
他之劍心,不曾圓滿,亦能一眼看穿鬼兵的本體,不會被鬼之一字嚇住。
他手執鴉羽,目光犀利,兩君有感那猩紅雙目望來,無不是麵色煞白,乞求李飛絕沒有發現他們。
李飛絕也瞬息看出,兩人衣著華貴,但氣息孱弱,不過是普通人,不可能是鴉羽的主人。
手中鴉羽,方才還能向他撲來,背後必定是有人控製,現在那人,還在附近。
目光微眯,劍心感應,頃刻就透過重重雨絲,望向東南方向。
一顆老樹,一襲黑衣。
墨鴉察覺到視線逼來,麵色微變,好敏銳的直感,從揮散鬼兵、拾起鴉羽,到發現他,短短數個呼吸。
目光閃爍,已是準備退走,李飛絕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角色,他的目的,也已經達到。
“鼠輩!”
兩君身軀劇震,肝膽已喪,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顧泥濘汙染華衣。
兩人隻見,這眼前之人,暴喝出聲,雙目紅光大放,似兩盞燈籠,如直麵猛虎。
墨鴉足尖輕點樹冠,飛速退去,他身為百鳥中人,又以鴉為名,輕功之強,自問可排進天下五指。
這韓國上下,能以輕功和他不分上下的,唯有一人。
心中正如此思想,一道匹練豁然出現在側,將他的右眼晃得睜不開來。
‘怎麼可能!’墨鴉不由失色,李飛絕後發先至,竟能追上他?
這天下,還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
利劍帶出一溜血珠,融於雨中,李飛絕瞳仁紅光大放,竟比劍麵血紅更為刺眼。
再放目去,兩君也趁機逃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