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薑瑤冷冷地掃了杜月嬌一眼,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杜月嬌要氣炸了,可事情沒弄清楚之前還得裝小白蓮,她輕聲地問:“瑤瑤,你那天晚上不是吃了藥去找趙鵬飛了嗎?是不是途中發生什麼意外了?”

她明明看到薑瑤把藥吃了下去,要是那晚沒進趙鵬飛的門,那總得吃虧給某個男人。大晚上還在外麵閑逛的男人,十有八九都不是好人。

雖然沒能破壞趙鵬飛跟杜月佳有點失望,可要是薑瑤被其他男人占有了,她也高興。這女人長得漂亮就算了,家裏條件還很好,別人天天餓肚子,她卻可以隨隨便便買點葷腥改善夥食,憑什麼好的東西都讓她給占了?

“什麼藥?什麼找趙鵬飛?你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薑瑤一問三不知。

“你……”杜月嬌哪裏不知道她在裝傻,她氣急敗壞,破罐子破摔道:“薑瑤,你那晚明明吃了媚/藥,你第二天沒在趙鵬飛的床上,肯定是被哪個野男人上了。”

就最近薑瑤對自己的態度,杜月嬌已經知道自己不能再誆她,從她身上得到好處了。既然這樣,她也懶得跟她演姐妹情深。

她麵目猙獰,語氣咄咄逼人,話也難聽刺耳,足以讓薑瑤這個嬌小姐失去理智,什麼都抖出來。

可薑瑤聽完她的話,臉上並沒有羞憤,反而慢斯條理地從床上爬起來。

薑瑤個子高,而杜月嬌個子小,雖然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但足以跟她平視。

她的眸子裏沒有怒火,卻蘊含著一股凜然,把杜月嬌盯得輕輕發顫。她扯了扯唇角,道:“什麼叫我吃了媚/藥,我一個弱女子,哪裏找這種下三濫的東西?你別信口雌黃毀了我的清譽。”

“你明明就吃了,那藥是我……”即將衝口而出的話,被杜月嬌及時吞了回去。

“那藥是你什麼?”薑瑤冷笑道:“是你給我的嗎?如果是這樣,你就是……”

“不是。”不等薑瑤給她定個罪名,杜月嬌及時打斷她的話,“薑瑤,這次算你走運,哼……”

說著,杜月嬌就要走,卻被薑瑤給叫住了。

“我警告你,什麼在誰誰誰的床上,被那個野男人上的話,我勸你不要再說第二遍,否則我去生產隊隊長那裏告狀,生產隊長幫我解決不了,我就去公社告、去縣裏告。等你的檔案有了汙點,即使將來有招工回城的機會,也輪不到你。”

明明她的聲音不高,可一句一頓的,宛若一個判官一般。杜月嬌第一次覺得,這個她一直以為的任性又沒腦子的大小姐,很不一般。

這天之後,杜月嬌就沒有再跟薑瑤說過一句話,不過天天吃薑瑤做的飯。

自從薑瑤這道酸菜豬大腸一戰成名之後,大家都點名讓她每天待在知青點做飯。生活已經夠苦了,即使暫時不能改變什麼,好歹口腹上能善待自己一點。

薑瑤她當然樂意,她在知青點做飯,其他知青每天要從所掙得公分裏分她半個公分。住在知青點的知青一共有十二個人,也就說她每天做飯就能得到六個公分。

她不是幹農活的料,在外麵曬一天也頂多六個公分。這樣子一對比,做飯這活最好了。

當然,她一向在工作上嚴格要求自己,即使是做飯,她也是盡可能做出花樣。

知青點養了幾隻雞,等湊夠十二隻雞蛋,她就用鹵汁做成鹵蛋,讓大家吃蛋的時候有種吃肉的感覺。

看著菜園裏的豆角長得差不多了,她又拎著豆角上田大嬸家裏,學習怎樣醃酸豆角。

有時候聽到誰家做豆腐了,她就拿一兩隻雞蛋去跟人家換點豆腐回來換換口味。

反正,上任知青點大廚以來,大家對薑瑤的評價越來越高。

在廚師這個崗位上取得了工作成就,可薑瑤並不滿足,畢竟每天六個公分外加四十五斤糧食是遠遠不夠的。雖然有存款有薑大哥的補貼,她還是要想辦法改善生活。

在集體經濟占主體地位的大環境下,她想增加收入,就得發展副業。當然,這副業得偷偷發展,可她住在知青點,跟大夥同吃同住,連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都沒有,又有杜月嬌盯著,弄得她不敢隨便行動。

薑瑤對天默默長歎,老天爺,沒給她金手指,好歹給她一條可以奮鬥的出路呀。

“轟隆隆……”

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薑瑤的第一反應是地震了,她慌忙地朝屋外衝。

等她跑到院子裏,發現地沒晃,隻是院子突然明亮了許多。她扭頭一看,隻見知青點大門的一邊牆倒了,而外麵停著一輛拖拉機。

“陸誌森,你不說之前在隔壁生產隊開過拖拉機,還開得非常好,怎麼現在還撞牆上了?”陸大舟氣急敗壞地說:“咱隊好不容易申請下來的拖拉機,你是要把它撞壞,好等著過幾天去交公糧,又挑著擔去是不是?”

“不是的。”陸誌森平時在家就是小霸王,他爹都還沒這樣罵過他,他心裏一萬個不服氣,可此刻想著有可能把拖拉機撞壞,他也慌了,連忙道:“我就是躲那個坑,而且也就輕輕碰了碰牆,誰知道它那麼不經碰。這事不能怪我呀,隻怪這糧倉太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