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劇烈的敲門聲的,還有男人含糊不清、似乎帶著些俚語口音的咒罵聲。
其用詞之粗俗、腔調之古怪,讓人很容易就能猜到,這門後之人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青白二女皺了皺眉,她們剛從內地搬來香港不久,顯然不知道還有古惑仔這種神奇又惡心的生物。
“姐姐,我出去教訓教訓她們,也好讓他們知道該怎麼說人話。”
小青是個暴脾氣,別看平常在中介公司裏笑臉迎人,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骨子裏那股野性卻是桀驁不馴。
白素素不動聲色,隻是右手指尖在眼前一抹。
白光閃過,門外的景象已經被她盡收眼前。
空曠的酒吧門前,此時正有兩個露著膀子的男人在叫門,雖說香港的冬天不算太過寒冷,但他們這打扮依舊是十分古怪。
隻見這二人臉色潮紅,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汗水順著紋身蜿蜒扭曲,給本該和善慈悲的佛頭圖案帶上了一絲猙獰。
在他們身後,還站著另一個男人。
大晚上帶著墨鏡,要不是鏡片成茶色,估計都得被人當成瞎子。
他上身微微後仰,聳著胯,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裏。
這人麵相凶惡,嘴裏還叼著跟牙簽,隨著抖動的右腳,不停變換著方位,臉上則帶著一副輕蔑的笑容。
“烏鴉哥,沒人開門,您看怎麼辦?”
叫罵了半天,始終沒人開門,其中一個砸門的小弟轉頭跑到墨鏡男的身邊,態度卑微的小聲問道。
被喊做烏鴉哥的男人終於不再抖腿,而是把嘴裏叼著的牙簽忽然往外一吐。
tui。。。。。。。。
尖銳又占滿口水的牙簽猛的紮在過來彙報的小弟眼皮上,疼的他渾身一激靈,但卻沒有呼痛,更沒有躲閃。
相反,他臉上諂媚的笑容更甚,頭也壓的更低。
“廢物。。我東興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烏鴉一把將小弟推到一旁,一步三晃的朝酒吧大門走去。“艸她娘的咱們又不是良民,咱們可是矮脖子!敢不給我烏鴉開門,活的不耐煩了?”
見他走上來,另一個手臂上紋著佛頭的小弟趕忙讓開位子,畢恭畢敬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嗯,上道,一會我完事了,讓你先爽。”
烏鴉見這小弟機靈,很是欣慰的花了張餅出去。
做大哥的,不光要狠,同樣也得學會給手下甜頭。
立誌成為整個香港黑道魁首的烏鴉,深深為自己的‘帝王心術’感到自得。
不再理會一旁歌功頌德的手下,男人徑直走到門前,不著痕跡地從眼鏡上方的縫隙裏觀察了下大門。
嗯,木質大門,沒問題。。。。
和他平常神經質、跳脫飛揚的外在表現不同,他的內心其實十分小心,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在我烏鴉的地頭上揾飯吃,居然不懂的拜碼頭,今天就讓哥哥給你們上一課。”
空蕩蕩的街頭,烏鴉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偶有幾個路過的身影,聽到他的聲音後都和見了鬼一樣,‘嗖’的一下就躲進了最近的小巷。
其實見鬼還好,無非大病一場,再不濟也就是一死了之。
可要是被這東興烏鴉纏上,你就是死了,他都能把你骨灰揚了,然後讓你親人掃起來煲湯喝掉。
生活在附近街區的街坊,就沒有不怕這家夥的。
狠話喊完,依舊沒人開門,甚至連一點反應都欠奉,隻有幾段回音斷斷續續的傳回他的耳朵。
難道真的沒人在?
不知為何,烏鴉的心裏開始煩躁起來,還隱隱又了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