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聞名天下的三皇子,他拿不準了,不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麼脾氣本性。要說這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這七子可真是皇子中最暴戾的一個了。
他心中轉了幾個彎,卻不過是幾步路的功夫,忙笑道,“哪裏,都是主子們垂憐,奴才才能陪著天聖皇朝走到現在。”
“如今這江山朕才剛坐穩,有很多事情,還要你多幫襯。”
“哪裏的話,能為皇上分憂,是奴才的榮幸。”
佟洛煬聽他這般客套,也不在多言,默默的走回了寧德殿。寧德,安寧德行,有德才能安天下。看著頭頂的牌匾,他突然不知該如何做這個皇帝。是不是把各方勢力都收攏在自己手中就算成功了,是不是百姓富足就算坐明白這個皇位了?
“父皇,兒臣該怎麼做?”
三德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有了計較。
伺候了他就寢,三德連忙往壽康宮走去。“奴才叩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吉祥。”
老太後坐在床上,擺擺手,“快說吧,到底怎麼了?”
“回太皇太後的話,是萬春閣的秀女們死了幾個,發現了屍體後,就鬧開了。大理寺的人來看過了,也沒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他說的緩慢,好似是在閑嘮家常一般。太後聽在耳裏,隻是微微一挑眉,“死的是誰啊?”
“納蘭家的大女兒明珠,蘇家的大女兒夢蘭,還有就是新臣的女兒了,都是大家的小姐。”所謂新臣舊臣,就是從先帝那一輩而來的算作舊臣,而佟洛煬這一輩的叫做新臣。
“你看的出來什麼嗎?”從太皇太後還是皇後的時候,三德就在宮裏伺候了,他知道的事情,可要比整個宮裏的史官還要多。
三德在太皇太後的眼裏就是一個忠心的奴仆,事實也確實是如此,他不敢造次,“奴才並未發現什麼不妥。”
老太後挑眉,“蘇家的還好說,老太師一向不參與他的家事,倒是納蘭家,莫言,敢明兒個請納蘭夫人來宮裏坐坐。”
“是。”
“咳咳,這宮裏啊,一進了人就不得安寧。”先帝去了以後,宮裏的嬪妃陪葬的陪葬,剃度的剃度,五皇子的妃嬪也都遣散到各處。到了佟洛煬這裏,帶進來的就兩個人,一個是宰相女兒,一個是別國郡主,都是跟著他很久的人。
算起來也算是相安無事,這秀女一來就出了事,老太後搖搖頭。
今天本來是想問問佟洛煬明兒的情況,可是看到他那麼孝順的模樣,就不忍心用後宮這些小事來煩擾他。到底是她這個皇祖母不忍心啊。
“三德啊,皇帝登基不久,有什麼事,你多提點著。”
“奴才不敢。”跪在地上,“皇帝處事有理,奴才不敢造次。”
“哀家是在拜托你,這個江山,皇帝得來不易,可以敗在敵國手裏,卻不能敗在自己的後宮中。其中的道理,你又豈會不知?”
“奴才領旨。”
這一夜注定過的漫長。佟洛煬沒有回到寢宮來睡,明兒心裏也不舒服,也正是懷孕的時候,整個人都心煩氣躁的,一早上,心情就不太好。
“紅英,紅英……”這個死丫頭,又跑到哪裏去了?
“哎,娘娘,奴婢在。”紅英從外麵跑了回來。
明兒瞪了她一眼,陰狠的說道,“大早上的你死到哪裏去了?”
“娘娘恕罪,是皇上剛剛下令讓各處伺候的大嬤嬤去前殿聽旨,廚房的張嬤嬤也去了,就缺了主事的,奴婢這才過去幫忙。”
明兒美眸一眯,手輕輕撫著肚子,“大嬤嬤……”她想不明白,佟洛煬把那些個老不死的叫過去幹什麼。又覺得不妥,“去,把張嬤嬤給我叫來。”
“是,娘娘。”紅英又跑了出去。
這頭明兒躺下了又覺得不安穩,從梳妝台的暗格中,拿出一小瓷瓶,打開蓋子,一股子清香撲麵而來,她聞著嗅了嗅,又覺得心神舒爽了不少。想來是懷著孩子心裏不暢快吧。
搖搖頭,“母親,你當初懷我的時候,可也是這麼辛苦?”
紅木門響動了一下,她以為是佟問天又來了,驚恐的回頭,卻看到是佟洛煬。
她眼裏的情緒微轉,佟洛煬看在眼中,緩步走來,輕輕抱住她,“怎麼了?我的貴妃娘娘,可是小皇子欺負你了?”
明兒嬌笑著依偎在他懷中,“皇上壞,就會取笑臣妾。”
“那你也要告訴朕,你在想什麼?”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掌控不了,他這個皇帝當得也太失敗了。
聽他問的這麼委婉,明兒一時間倒不知道如何去說了,佟洛煬對她越來越好,她就越不忍心對他用心計。手腕被他輕輕握著,“這是什麼?”伸到鼻尖聞了聞,“如此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