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眷仔細的看了珠兒很久,好似覺得她不是裝的,這才說道,“皇上不要著急,想來娘娘隻是沒有睡好,那外麵的宮女太多了,不如撥走幾個,把娘娘送到我那兒去,好生調養定然會好的,再者,人是在苗國皇宮,發生了什麼事情,外人又怎麼會知道呢?隻要讓宮女們閉上嘴,想來,這事情,定然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此時寶眷本就深得苗皇的喜愛,如今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她出了這個主意,苗皇想都沒想就應了,“此事就交托給你了。”
“為皇上分憂,是臣妾份內的事。”
然而,大殿之上的珠兒對兩人的話卻恍若聞所未聞,兩隻眼睛無神的看著前方,整個人就像是個布偶,神情呆滯,不知所雲,
喜兒看著手上的字條,緩緩的笑了。珠兒你險些害了公子,還對我那般狠絕,如今可知道錯了?告訴你,我可不是好惹的。整個雲閣都沒有敢惹我,你算是什麼東西。
心情很好的喜兒拿著菜刀就跑出了廚房,嘴裏喊道,“小賊哪裏跑!”看著麵前的母雞,她追的滿頭大汗。
龍馨毓坐在房頂上,看著她這般有活力,心裏也是高興的,連日的奔波勞累,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他們來到達陽已經有幾天了,可是卻沒有找到那個小乞丐。她不禁在想,會不會是他已經離開了這裏,畢竟,已經那年的事情了,難保他不會離開。
後麵的木門被人推開,烘雲似乎是在跟某人談笑著什麼,隻見他身後跟著一個灰袍少年,年少俊美,然而衣料卻不普通,身上帶著的毛領子也是上好的雕毛,正想著,烘雲怎麼會帶這樣的人回來,就算是他的朋友應該也不會帶回家來。這個小院,可以算作是家吧。
沒想到烘雲竟對她喊道,“馨兒,找到他了。”對於龍馨毓想做的事,烘雲向來都是放在心上的,盡力幫她去實現。
隻是對於那年她留下銀子的孩子,所知甚少,這才多費了些功夫。沒想到這小子當真是有些本事,才短短幾年,就成了達陽當地的富商,而且還成了流雲閣的分堂主。倒是進了自己的門,隻是不知道他有什麼本事被閣中的長老看中。
要說這赫連鵲聰明是聰明,卻還沒有進入流雲閣的資格。要說起來,都是去年流雲閣的章長老和赫連家有些恩怨,恰巧這少年處處與赫連本家作對,他老人家就是喜歡這樣有個性的少年,當即就收了他做入門弟子,要知道這可是千年不遇的事情。
男子俊美的麵龐帶著淺笑,然而那笑意卻不及眼底,讓人一眼看上去,備覺親切,可是仔細想來,你並未真正走入此人心中。這般若遠若近的距離,都隻在他的一念之間。就算是烘雲見過那麼多的武林大家,都不禁被他的氣度所傾覆。
他沒有佟洛煬的邪魅,沒有烘雲的痞子氣,卻和他們一樣,有一種天生的貴氣,那是從骨子中帶出來的。不管發生什麼,都磨滅不了的氣度。
隻一眼,便能認出,他還是當年的那個孩子,隻是他把眼底那抹倔強掩藏的很深,很深,若是不注意看,你隻會當他是個腐朽的貴族少年,忽略他的隱忍。厚積而薄發,用來形容他最貼切不過。
看他這一身行頭,想來他這些年過的不錯。隻是自己這般貿然前來,以他如今的身份,還會記得當年自己的恩情嗎?這可是自己最後一條後路了。
哪裏都不能再去,不想參合到任何一國的政事之中,遠離戰爭,做個平凡人,這就是此刻龍馨毓最想要做的事情。
正不知如何開口的時候,赫連鵲唇角帶笑,一個躍身跳上了房頂,穩穩的坐在了龍馨毓旁邊,微微一吐氣,“我竟然不知道從這裏看過去,風景這麼好。”臨江的小樓就在不遠處,幾處小舟在江麵上肆意停泊。聽不見喧囂的人聲,卻能看到繁華的街市。而你自己並不處於其中。你像是在看一幅畫,一副叫做人生的畫。
龍馨毓看著他,愣愣的,不知該說什麼。
隻見他伸手,從袍子裏拿出一個錢袋,正是當年龍馨毓給他的那一個,隻是上麵的布料都被磨損,隻是依稀可見當初的模樣,這還是喜兒親手繡的。展在他手中,顯得嬌小破舊,不合他的身份。龍馨毓伸手想要拿過來,卻被他收了回去,“這可是我的命根子,你要是搶,我當真與你拚命!”看他如此孩童的樣子,龍馨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喜兒用手遮擋著陽光,左手還拎著菜刀,“少爺,這人就是當初那個孩子嗎?”眼神直直的盯著那男子,俊逸的外表下究竟是怎樣的心神,是多麼大的隱忍才讓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乞丐,走到了今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