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神色不變,眼眸未轉,“是。”他回答的幹脆,簡潔。
佟洛煬點頭,他的手一直緊緊的抓著那半塊羊皮紙,低頭淺笑,“朕倒是期待著兩國交戰,想知道在太子的領導下,拓跋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
“希望不會讓陛下失望。”
佟洛煬哈哈一笑,“太子果然是有膽有識,既然拓跋有太子在,朕也就無須擔心那麼多,來而不往非禮也,朕也給太子送上一份小禮物。”
他伸手拿出明兒剛才拿給他的信件,“這是來自竇國的一封家書,不過其中牽扯的事情,卻與太子有關。”
拓跋齊拿過那信,卻不拆開,眼光灼灼的看著佟洛煬,五官英俊的顯露在燭火下,“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封信上應該是說我拓跋有心圖謀天聖的土地,才提出海船一事。”
佟洛煬點頭,先前龍馨毓也提過這事,他也曾經考慮過這種可能,然而得到的結果卻是模棱兩可,他必須問清楚,求一個心安。不管是真是假,都應該早作防範,不過既然這海船一事是拓跋齊提出來的,那麼問他,是再好不過了。
“天下局勢本就在時刻變換之中,不過對於天聖,拓跋並沒有想過。”他看著窗外的風雪,“不管從天聖的氣候還是人土規模,都不適合拓跋人居住,我們的國家是我們子民的保護傘,強出頭隻會讓這種保護破裂,這不是我們想要見到的結果。這個答案,皇上可滿意?”
“若朕不是天聖的皇帝,太子殿下可願和朕交個朋友?”
“若我不是拓跋的太子,陛下可還願意做我的朋友?”
英雄之間,總是在亂世之時惺惺相惜。兩國君主亦然。
“殿下,如何?”趙梓雲在佟洛楓府上等了一整個晚上,這才等到拓跋齊從皇宮回來。
他英俊的麵容上有一絲疲憊,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此事解決了,你這就收拾一番,和我回拓跋,想來很快就有戰事要你出征了。”
趙梓雲一下就驚了,“難道殿下真的要和天聖開戰不成?”他出於驚訝聲音稍微大了些,不過府上此刻沒有外人,倒是沒人聽到。不過龍馨毓正巧來佟洛楓府上看望龍青山,這正好聽到了兩人的說話。
“梓雲,你這莽撞的性子何時才能改一改,不是要和天聖開戰,隻是如今拓跋的實力已然積累到一定程度,這個時候正好借機擴充疆土,是件好事。”
“可是殿下從前不是說,天聖一定會幫助竇國,這才隱忍多年沒有動手嗎?如今貿然出手,會不會引起天聖的注意?海路一事剛畢,若是此時再起紛爭?”
拓跋齊搖頭,“天聖是幾國之中,國土麵積最大的,地大物博,所有的國家都要仰仗天聖的物資,就連拓跋也不能獨活。畢竟靠著遊牧,國家很難生存下去。但是行軍打仗靠的是軍力,而不是土地。”
“我們隻是搶奪竇國的銀錢,讓他們歸屬於我們,又不是要他們的土地,這樣我們既和天聖達成了友好關係,又不會威脅他的地位,想來,天聖並不會出兵。”
兩人這就邊說邊往屋裏走,趙梓雲有些不解,“可是不是說竇國的明玉郡主在宮中很是受寵嗎?如果她從中挑撥的話?”
“女人,是一個國王最不需要的東西。”他眉眼中有一絲冷酷,“再者,這個明玉已然不在佟洛煬的眼裏了。”如果佟洛煬真心寵愛她,昨夜就不會見自己,更不會把那封信給自己看了,想來她受寵的消息都是誤傳。
是佟洛煬的逢場作戲被世人當做了真心實意。
聽到這幾句,龍馨毓眼中有一絲不解,她倒是沒有想到拓跋齊會親自來天聖,隻是為了和天聖示好嗎?那這份誠意未免太重了些。
想來,看他如今的表情,佟洛煬是已經答應他了。
自古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在戰場上,沒有絕對的朋友,也沒有絕對的敵人。佟洛煬和拓跋齊是兩個極端,龍馨毓不禁覺得好笑,不知道他們兩個今後到底會是敵人,還是朋友?很顯然他們都不是會和別人分享勝利果實的人。
“那我們現在?”對於拓跋齊的決斷,趙梓雲有些跟不上節奏。
拓跋齊對他說道,“備兩匹快馬,我們連夜回拓跋。”趙梓雲得了命令就去了。
龍馨毓唇角泛起一絲笑容,這趙梓雲倒是忠心的很,哪有人會用一個能夠調度百萬大軍的將軍去做馬夫的活計。縱身一躍,出現在拓跋齊麵前。
拓跋齊眼神灼灼的看著她,從她的麵容,到她的衣著,“姑娘倒是麵生的很?是楓王爺的客人?倒是我們打擾了,這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