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類則幹脆還了俗,曆城常氏便是這樣一類。當年他家的祖宗也跟著到了枯林禪寺,可到了後來不知道是看出了什麼端倪還是動了凡心,幹脆還了俗。
還俗之後,當年修行的一應法門還在,便東打一拳西伸一腳,漸漸闖出了一份家業。
當然,那位老祖逃離之前還不忘順走了九頁金書之中的一頁,並把這個大秘密留給了後世子孫。
但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家裏麵出了幾件大事。
首先便是祖傳之寶被家中老祖取走,說是有什麼隱秘的大事,然後老祖就這麼了無聲息的沒了。
引得家裏一陣雞飛狗跳。
同時前幾代時不知道惹下了哪一路仇家,盯上了曆城常氏,最近出手頗為狠毒,讓曆城常氏感覺到了一絲危機。
老祖失蹤,仇家上門。
兩件事摻在一起,不由得常凱不多做打算。
於是才在當代家主的謀劃下有了進一步的動作。
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本來在中土也不過是個豪族寒門,沒什麼可留戀的。如今形勢既然不明朗,倒不如另覓出路。
他們想搬去東海。
若是找得著機會,那便在東海上紮根。若是不行,等風頭過去了,再搬回中土便是。
反正曆城是回不去了。
至於家裏的關係,其實倒是好說。
曆城常氏一向人丁單薄,家主那一代隻有家主一人和另外一位叔父。
所以為了傳承壯大家業,當時的家主便先收了義子,之前救起這“歐陽克”的便是他收的螟蛉之子。
而眼前的這位二公子則是家主後來親生的,除此之外,家主還有一個十四歲的女兒,此番也在船上,隻是蘇徹沒有見過。
那義子常漆平日裏便為常家打理許多生意,為人最是豪爽,很得人心。本來是家主常凱一開始為了家業搞出來的過度人物,現在卻隱隱有些尾大不掉的意思。
麵對這位兄長,二公子精神壓力比較大。
雖然他心裏明白這曆城常氏的家業早晚都是他的,可耐不住有這麼個江湖豪傑天天在眼前亂轉悠。
再加上家主常凱最近的態度又頗為曖昧,搞得二公子整個人都愈發陰沉。
對過了兩本賬目,聽明白了裏麵的堂奧,二公子很開心地跟蘇徹話別。
蘇徹估計這本賬目裏多半是對那位常漆常黑炭不利的證據。
不然這位陰惻惻的二公子不會表現得如此開心。
蘇徹並不關心曆城常氏家裏的這些破事。
隻是忽然想到自家這算不算是一不留神“恩將仇報”了一把?
一夜無事。
曆城常氏的大船順著蜿蜒的江水漂行,夜間倒也寧靜。
不過有幾個夜行的水鬼半夜摸上了船舷,已經被警覺地常家水手們擊退。
還有一頭妖物尾隨了七八裏,似乎意欲發難,不過最後還是放棄了。
蘇徹睡得安穩一如常人。
早晨剛醒,便有曆城常氏的仆人前來叫門,送來洗臉的熱水以及食盒裝好的早飯。
一碟鹹魚,一碟青菜,一碗白粥,兩個煮雞子。
雖然不能稱得上是精美,但對於船上來說已經實屬不易。
至於為什麼在房內用餐,蘇徹自然知道這是江湖上的規矩。
像自己這樣來路不明之人半路登船,按規矩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房間裏,莫要再給主家添什麼麻煩。
生人見麵,各留七分,這本來便是人之常情。
還有什麼可說的?
隻有感恩。
蘇徹草草用過這一餐,重新翻身上床準備補一補覺。
之所以登上常家的船目的也在於此。
老老實實扮演個落難的商人,一路安安穩穩地躲過肯能的偵緝。
可惜事與願違,沒多久便有仆人來打招呼,說是請蘇徹上加班一趟。
“哦,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蘇徹整理一下衣袖忽然問道。
“有幾個修行人惹是生非,老爺不願意跟他們起衝突,所以請歐陽公子上去應付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