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跟陸執搞好關係,有那麼容易嗎?他可是墮魔了!”
係統表示無能無力:“這就得宿主你自己努力了。”
寧窈翻了個白眼,卻也拿係統沒辦法。
還能咋的?換個世界努力當打工人唄。
就在這時,寧窈的貼身侍女小七敲門進來,“殿下,那位公子已經安置在鳳仙居了,您要去看看嗎?”
“去,”寧窈精神一振,立刻下床,在幾個侍女伺候穿衣,裝扮一番過後,她忽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們沒打過他吧?”
小七忙答:“沒有呢,殿下吩咐了不許傷害他。”
寧窈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這梁子還沒結大,待會兒見了陸執她可以說,隻是看他昏迷,帶他回來醫治,絕對沒有惡意。
“我隻是告訴那位公子,我們公主殿下看上他了,以後他就是殿下的人,好好想想怎麼伺候您……”
寧窈身形一晃,差點摔死。
有沒有搞錯?這樣陸執肯定誤會了吧?估計已經在琢磨她的一百種死法了!
她大步往鳳仙居大步走去,這具身體還保有本能,無需下人帶路,侍女小廝們紛紛跟在她身後。
公主府宅院舒闊,翠竹掩映,光是從她居住的正間走到鳳仙居就花了一番功,寧窈注意到,鳳仙居處在公主府最偏僻的角落,跟打入冷宮差不多。
站定在鳳仙居前,寧窈累得出了身虛汗,氣喘連連。
這倒黴的身子骨也太弱了!
侍女見機為她奉上杯溫熱的玫瑰花水,寧窈隨便喝了口,捧在手裏,挑眉問:“人呢?”
“回殿下的話,在房裏呢。”
寧窈“嗯”了聲,抬步欲進,剛才回話的小廝擦了擦汗,又道:“小人陪著殿下進去吧,那位公子畢竟是生人,萬一傷了殿下……”
“我自己進去,任何人不想跟著,否則扣一年月錢。”
魔頭雖然是魔頭,可虎落平陽,現在身受重傷根本沒有攻擊性,否則也不會被抓回來。
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紅,空氣中彌漫著濃重血腥氣,聞著很是嗆鼻。
寧窈掩著鼻子走進裏間,差點被床上那人嚇到。
四處是紅幔輕紗,處處都透著不正經的氣息。
男人側躺在床上,穿著件紅色錦衣,手腳皆被牢牢困住,露出的手腕腳踝白到失了血色,側臉被淩亂的長發遮住大半,看不太清,隻依稀分辨出高挺的鼻梁。
寧窈心裏打鼓,這就是未來大魔頭?
那雙沁著寒霜的狹長眼眸陡然和寧窈對視上,殺機呼之欲出,裹挾著讓人膽寒的壓迫感。
這一瞬,寧窈仿佛被雙無形的手掐住心髒。
這雙眼很可怕。
他眼中殺氣銳增,棱角分明的臉蒼白如紙,自鬢角滲著血跡,一路延伸到衣領,紅衣上斑斑點點的血痕已凝成黑色,觸目驚心。
男人衣襟半敞,兩截鎖骨往下,瘦削而病態。
寧窈隻偷偷瞄了兩眼,便不敢多瞧。
書裏對他容貌的描寫果然不假,他俊美過人,眉目欺霜賽雪,這種虛弱的蒼白之下的殺氣,更增添了幾分淩厲和脆弱,極致的矛盾之下,也是極致的奪人心魄。
他屠魔時手起劍落,一襲白衣連一滴魔物的血都不曾沾染,此刻穿上露骨的紅衣不說,更是遍布血痕。
氣質仍舊清冷禁欲,眼神無比淩厲,此刻的模樣卻異樣的妖冶,還有幾分易折的脆弱感,如同墮魔的仙人。
原文寫過“蟾宮月下雲,青巒陵山君”,這樣的人竟然折戟,淪落至此,被一幫凡人欺辱,生平從未這樣狼狽過。
寧窈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的死相了。
掛在牆頭。
烈火焚身。
死無全屍。
墮入地獄受業火之苦……
這不可能!
今天就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做打工人的倔強——
寧窈露出八顆牙齒,友好而不失卑微的微笑:“有興趣做我公主府的花匠嗎?月錢豐厚,包吃包住,年底還有分紅……”
“滾開。”男人眸中殺意更盛,雖然隻有一瞬,但寧窈清晰地看見他那雙幽深瞳仁浮上一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