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這,阿寧,這個人你必須將他趕走,他來曆不明身份可疑,留在你身邊可能會有危險!”
寧窈後退一步,更警惕地護住身後的男人,琥珀色的眼眸清而亮,“什麼危險?他是我的人,你要他走,不如直接殺了我!”
一陣微風穿林而過,葉片颯颯作響。
肖惟風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麵色清冷的男人忽而抬眸,雙眼寂若寒潭,忽然閃過一抹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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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聽他的,真的離開我吧?”寧窈忐忑地絞著手指,坐在陸執房間裏的軟凳上,一直忍不住偷偷看他。
身穿月白色長袍的男人靠在屏風邊上,身長玉立,舉手投足間都帶著難以親近的矜貴冷漠,臉色淡到看不出情緒,他緩緩開口:“我離不離開,對公主當真這麼重要?”
“重要!當然重要……你不在了,我上哪兒去找像你這樣好看的……”寧窈及時刹住話頭,小聲地說,“花匠?”
陸執慢慢走到窗前,不動聲色地碰了碰那顆小黑心蓮幼苗。
如玉一般的修長手指輕輕觸碰,幼苗泛黃的葉片瑟縮了下,膽怯得很,隨即又小心翼翼地貼上來,討好地蹭他。
他輕笑了聲,不加留戀地收回手,“它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還不如園子裏那些靈植有生命力,殿下看上了它哪一點?”
寧窈意猶未盡地從幼苗上收回視線,“千金難買我願意,我就喜歡,就這麼簡單。”
他伸出右手,平攤開,一掬水自指尖冒出來,如一縷銀色清泉淙淙而下,小黑心蓮的葉片爭先恐後地冒出頭,歡快地吸收靈水的養分,開開心心地洗了個澡。
這一邊——寧窈如同被施了定身術,腦袋裏噗噗噗炸出絢麗煙花。
帶著生之法則的靈水流進她半枯竭的靈府內,隨之煥發出生機,如同浸在溫泉水裏,周身都暖洋洋的。
幼苗幹枯發黃的葉片得到滋養,自根處向上抽出盎然綠意,緩緩而上,若隱若現地升騰一股熱氣,仿佛流動的雲霧。
幾片葉子隻剩邊緣處的一點枯黃,整個幼苗活泛起來,活潑地扭動著葉片,像在跳舞。
陸執停下澆灌,將發散的靈力盡量歸攏,轉過身去,若有若無地問:“就像喜歡小侯爺那樣?”
他的目光定在寧窈身上。
而她——
疏淡的日光透過紗簾斜射進來,在米青色軟榻上投下一圈圈光斑,少女懶洋洋靠在上麵,煙粉色襦裙下擺沾著水紅色花汁,小臉上透出杏粉色,唇角翹起,歡歡喜喜的模樣,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就像一隻……
走夜路時,在半山腳突然竄出來,蠻不講理地往人腳邊一歪,睜著大大眼睛無辜地衝人喵喵叫的小野貓。
寧窈就像這種精致無害,膽小又脆弱的毛茸茸小動物。
陸執不聲不響地走近寧窈,腳步很輕,在軟塌邊停下來,從這個角度,能看見她兩頰淡淡的透明絨毛,整張臉透著青澀,像一顆尖尖剛長出紅肉的軟桃。
他無聲地攥緊了手,又緩緩鬆開,伸手粗魯地將她推醒。
寧窈困惑地睜開眼睛,聲音軟軟的:“沒有了嗎?”
她剛才全身投入到靈識裏,研究自己的本體,差一點睡著了,直到眼前覆蓋一層陰影,還有熟悉的壓迫感。
剛才美人仙君說了句什麼?她沒聽清,好像是關於喜歡不喜歡的……
是問她喜不喜歡他的靈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