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紅色細帶裂開了,隨時都會崩斷。

陸執無意間看到,心中莫名躁鬱,他分不清原由,隻覺得這一幕看上去太過刺眼。

……或許剛才,不該那麼輕易縱了那魔物逃走。

“過來。”陸執低聲吩咐。

寧窈還站在原地努力吃藥丸,聞言,乖乖向陸執走過去,心裏一陣打鼓,那該死的警報聲怎麼又在響?她都受傷了仙君怎麼還想殺她?

他取出一枚紅色藥丸,放在掌心,寧窈看了眼,就認出這是上回吃過的雪域歸血丹,黑白分明的杏子眼裏亮晶晶的,伸手就要拿——

陸執卻突然退開一步,讓寧窈撲了個空。

“不是給我吃的嗎?”寧窈指了指自己的傷口,語氣軟軟的,“我還在流血呢。”

陸執淡淡瞥她:“你先把衣服穿好再說。”

寧窈迷惑地看了眼自己,她衣服是有些破破爛爛的,漂亮的裙子都被抓爛了,出門前盤好的發髻也鬆鬆垮垮。

她猶豫了一下,癟著嘴,說不出的委屈,“都破成這樣了,我又不會補衣服……再說,這裏又沒外人,就我跟你。”

陸執低眉斂目,對上寧窈那雙天真無邪的雙眸,閃著鮮亮的光彩,仿佛有幾粒迷路的星辰跌落其中,引人一再駐足。

他頓了頓,不自覺問:“若是有別人看到呢?”

寧窈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本公主就讓人挖了他的眼睛泡酒喝!”

說著,又自顧自地吃吃笑起來,自己都不信這話,模樣像極了一隻捉弄人的小雪狐,純真狡黠。

陸執不由得輕笑了一聲,方才因為動用靈力,蠢蠢欲動的魔紋再度被寧窈平息。

寧窈被他這一笑,驚得差點忘了疼痛,她坦率道:“陸公子笑起來像仙子一樣好看。”

白衣翩翩,頭上簡單的玉冠天然去雕飾。

月色灑灑而落,仿佛在他身上披了件柔和的輕紗,男人容顏清雋若少年,五官絕美而清冷,欺霜賽雪,正如萬年不敗的鬆柏。

黑眸幽深,隱隱泛著層血光,可怕又黑暗。

來自地獄深處的修羅,卻身披仙人的外衣,公子殊絕,又充滿危險。

眼中一閃而過的那抹笑意,給他帶來了些許煙火氣。

不遠處傳來嘈雜人聲,寧窈皺眉聽了聽,是侯府的人找來了,其中肖惟風走在最前頭,他疾步而來,顯然已經看到了她。

“阿寧你受傷了?”肖惟風麵色凝重,從懷裏取出止血藥,“快跟我回去療傷……”

說罷,他解下披風,要給寧窈披上。

寧窈不理睬他,彎下腰,像小貓喝水一般,在陸執掌心叼走藥丸,嚼吧嚼吧吞了。

味道有點苦,還能忍,隻是沒陸執的血那麼甜,不過她沒敢說要喝他的血。

那是找死。

掌心突然灼燙。

陸執不太自然地收回手,眼見肖惟風的動作,他不動聲色,一把將嬌小的少女抱起。

寧窈乖乖縮在他懷裏,被男人寬大的身軀遮擋得密密實實,他的手掌寬大幹燥,輕柔地蓋在她裸.露的肩頭。

“不勞煩小侯爺,”陸執冷聲,不卑不亢道,“公主我帶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