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不要·`····不要·····”
一片陌生的空間,陳默仿若在高空俯視大地,以至於這片大地上發生的所有事,不管陳默願不願意全部都生硬的塞進了自己的腦海裏,那肉眼可見的卻叫不出名字的高大樓房,鋼鐵怪獸,和一些拚命奔跑著像是同類的生物被一片黑霧逐漸吞噬......
視線隨著奔跑的人類延申,像是來到一片曠野,曠野上方有無數旋轉著巨大翅膀的鋼鐵怪獸,怪獸下麵卻擠滿了密密麻麻不畏颶風的人群,焦急的神色像是在等待著救贖,卻不知為何突然驚叫四起,人群頓時拚命朝著更遠處跑去·······
原來是黑霧來了,它蔓延的速度看著並不快,卻毫無阻力的吞噬著行進路上的一切,那被它吞噬過的地方,連陽光都不再存在,隻剩下一片昏暗的虛無,陳默看著視野裏陌生卻倍感熟悉的同類慘狀,不知為何心神底處生起一陣難以言明的悲切,想去救援,甚至有種哪怕去陪著一起消失也是好的奇怪感覺·······
突然!
卜·······的一陣聲音響起,陳默猛地坐了起來,大口喘著粗氣,渾身大汗淋漓,瞪著血紅的雙眼不斷看的著周圍的環境,直到看見自己還在最近棲身的破廟當中,這才漸漸冷靜下來。
“小十三,又在做那個千篇一律的噩夢了?”詢問的聲音從陳默頭上方的橫梁上響起,陳默抬頭看了看斜臥在那根已經搖搖欲墜的橫梁上,身形卻紋絲不動的老道士。
顯然是知道剛才把自己從噩夢中救醒的正是自己的便宜師傅,確切的說是師傅的響臭屁。常言道響屁不臭,臭屁不響,自家師傅的屁可是又臭又響,所以深受其害的陳默稱其為響臭屁!
雖然已經熟悉了自家師傅的睡覺習慣,心有餘悸陳默還是準備掙紮一下回應道:“是啊師傅,此夢困擾徒兒已久,然而徒兒已經習慣了,不過這不是重點啊,重點是您老以後能不能不在我頭上睡覺了?”
陳默今天也是豁出去了:“我知道人有三急,可是您老知不知道您的屁也是真的臭,剛剛我在噩夢當中死命掙紮而不得脫身,還是您老的屁救了我呢,哈哈哈······”
笑聲未落,陳默隨即一個閃身離開剛剛躺臥的石台,又不停的在嗖嗖嗖的由三粒花生發出的破空聲中連續移行換位三次,不是不想躲開第四次,實在是第四粒花生米直抵眉心,上麵的勁力硬生生的擋住了自己即將再次換位的腳步。
穿一身有些偏大的道教花衣,本是黃色卻已漿洗的有些發白了的的清瘦老道,一閃身就已經站在了陳默麵前,看著麵前右手扶額正在揉著眉心的小徒弟,不禁調侃一下:“嫌我臭?那我走?”
看著小徒弟吃癟的表情繼續道:“不過話說話來小十三你進步不小啊,現在都能躲開為師三粒花生米了,厲害,厲害啊!”
聽著師傅的調侃,陳默倒是臉皮更厚:“還不是師傅您老人家教導的好,名師出高徒嘛!”在瞄到老道逐漸上揚的嘴角繼續獻媚:“那師傅您看今天的功課是不是,適當的滴······嘿嘿,您老人家懂的。”
“即如此,那就······”瘦高老道故意拉了個長腔隨後看著已經快到自己眉心的徒弟,正色道:“那就為了不使你小子墮了為師威名,也為了你能早日出師,為師也好盡快的去給你尋個師娘,從今天開始功課加倍,這樣的話小十三你是不是感覺動力十足啊!”
望著幾近抓狂卻立即轉身就走的徒弟,道號無塵,渾身上下確實也一塵不染的老道低頭撚著自己及胸的胡須,幽聲嘀咕了一句:“算你小子識相,膽敢不服,今天就又得特訓嘍。”
陳默走出破廟,抬頭直視著頭頂初夏的陽光,感受遠處吹來的涼風,那風裏似乎裹挾著蒼茫的味道,吹散了剛才噩夢帶來的壓抑心情和渾身汗臭,扭過頭又看了看身後這間刻著三問觀牌匾的小廟。此刻它孤獨的立在腳下高約百丈的山頂之上,亦如孤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