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疆域遼闊共分十五道,都城鹹陽在長安道,背靠極西天險,其餘各道分布在南北東三麵,以橫隔八百裏的臥龍山脈為界,山南六道,山北三道,出長安道往東又有五道,而陳默要去的天水道則是大秦最東麵的邊關要地,與琅琊道相隔千裏中間有山陽,盛樂兩道。
盛京城東門氣勢恢宏,人來人往,哢嚓哢嚓啃著一隻大白梨的陳默獨自一人出了城,摸了摸懷中的三塊鐵牌,並未回頭,喃喃說了句:山高水遠,也不知後會可有期?漸行漸遠!
山陽道樂遊山,山名樂遊而不可遊,隻因山有猛虎,還是一公一母,對常人來說不可遊,陳默可是拐了個彎專程來了,當然也不是為了閑遊,誰閑著沒事去看兩隻老虎呢,他是為了練功。
陳默找虎隻為伏,本來隻找了那隻比較威猛的公虎練習伏虎樁,可是後來看不懂的又打不過的母虎老是用幽怨的眼神看著自己,不忍心的陳默隻好雨露均沾,大呼有病!
而本是路過,聽聞山有猛虎傷人準備行俠仗義的遊俠張流兒就看到了這奇葩的一幕,一個看著年歲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道士,在騎虎,騎的時候另外一隻在山下被傳的凶狠嗜殺的惡虎卻老老實實的在旁邊蹲著,眼神中似乎還有自己看不懂的希冀!
張流兒有些發呆,也不知這虎是該不該降了,因為自己實在看不出這兩隻虎有多凶惡,倒像是極了村長家那兩匹拉磨的駑馬,溫順無比。但是來都來了就這樣空手下山也有些說不過去,隻能硬著頭皮走到近前,低聲說了句:
“俺問一下,小道長,這兩隻老虎是你的寵物嗎?”
陳默還沒說話,另外一隻老虎倒是頓時張牙舞爪,憤怒無比,朝著張流兒怒吼連連,畢竟誰那麼羞恥的一麵被外人看到,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老虎不會鑽地縫,所以隻能選擇吃了對方,也算是一舉兩得了,自從陳默來了,好久沒吃過人了。
陳默起身,看著一身民夫打扮的張流兒,揮手製止了蠢蠢欲動的猛虎道:“寵物?寵物倒算不上,我是在煉體,嚴格來說,我更願意稱他倆為靶子。”
陳默又看了看張流兒腰間自詡風流掛著的一把生鏽砍柴刀繼續道:“看你也算是江湖中人吧?我這樣說你能聽得懂?”
張流兒其實沒聽過練什麼體需要騎老虎,畢竟自己關於江湖的閱曆都是來自集市上的說書先生,隻聽過些高手風流,俠肝義膽。
至於細節,說書人也不知懂不懂,畢竟從未說過。但是陳默一句江湖中人說的張流兒直接飄飄欲仙,也不管自己到底懂不懂了道:“嗯嗯,俺懂了,但是不管它倆是幹啥的,總不能吃人不是?”
“那你是來?”
“俺當然是來行俠仗義的啦,那什麼八大山人不是說過嗎,我輩中人,行走江湖,就是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陳默看著體質瘦弱,氣息輕浮的張流兒說著大氣凜然的話,倒是來了興趣。
“就用你的柴刀?”
“對啊,就用我的柴刀!”張流兒瞪著自己大大傻傻的眼睛回到。
“那你來!”
陳默決定給對方這個機會,即使結局是自己換個地方練功,也要成全麵前之人的俠義之心,說不定他就有什麼壓箱底的絕招呢?師傅不也是說過出門在外不要小看天下人嗎?想到這陳默就趕緊走到了邊上,把場地完全留給了張流兒。
張流兒果真有絕招,直接手持腰間柴刀,怪叫著就衝向了猛虎,還是那隻最大的公虎,無所畏懼!
在陳默覺得對方果然有招,是打算擒賊先擒王的時候,猛虎一個甩尾就把瘦弱的張流兒抽向了空中再一個前撲就把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的張流兒自空中按在了腳下,猛虎咆哮,口水順著獠牙都滴到了張流兒臉上。
陳默高估了張流兒,出於人道,陳默還是揮手救下了張流兒,看著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張流兒兒鬱悶了一句:“你說的拔刀相助,原來是準備拿自己把他倆喂飽?”
張流兒也知道是高估了自己,本來準備嘴硬一番,但是麵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又不想說謊話,隻能恨恨道:“哼,今天不行俺認,但是俺不會一直不行,總有一天俺會殺盡天下害人的老虎!”
“哪怕中途死了也不怕?”
“不怕!”張流兒斬釘截鐵,也是自這日起,五年後有一鏽刀遊俠兒,一人一刀輾轉萬裏,竟殺得整個大秦再無虎患!
說完張流兒直接雙膝跪地,給陳默磕了一個頭繼續道:“俺不會說話,但是俺娘沒死的時候對俺說過,救命之恩,要湧泉相報,俺也不知道湧泉是個啥子玩意,但是以後小道長恩公但凡有用得到俺的地方,不要小道長恩公講話,俺肯定效死命!”
陳默趕忙拉起張流兒嘴上說著:“不用不用。”一邊伸手打去張流兒身上的灰塵,張流兒也不是傻,看到陳默揮手間就能讓猛虎如駑馬,知道對方確實也不需要現在的自己,也沒多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