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京長寧,大楚使館樓閣之前。
鹿昂然喘著粗氣。
他看著項長歌被那一口匪夷所思突然出現的大鼎直接鎮壓,尚且還有些沒緩過神來。
被譽為大楚距離天象最近的,有人王血脈的當代霸體,竟然在這夏皇洛離手中敗的如此幹脆利落?!
一時間強烈的氣浪與視覺衝擊,讓這前些時刻還猖獗無比的老者,有些接受不了。
可他無法接受,自然有人能夠接受!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給我禁!”
一聲暴喝,隨著洛離發號施令下,從商鞅袖袍的律令上不斷顯現。
隨後,自虛空中突然顯化而出的無數道律法字文,便在這鹿昂然周身一丈浮現而出,散發神異!
“什麼東西?”
鹿昂然麵色一沉,聽著洛離與商鞅二者的對話,就心知道此地不能再呆了。
大楚太子被打趴下,或許可保一命。
但自己這個站在大庭廣眾之下,向著整個夏京大放厥詞的人,如果繼續停留,怕是活不過今晚!
鹿昂然現在,可謂是後悔至極,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把姿態擺的這麼高,以至於落到個無法收場的地步。
可再怎麼後悔,他也沒了辦法。
畢竟天底下沒有後悔藥能吃。
這老者心中懊悔的想著,同時催動起了宗門的絕學隕星步,全無戰意,一門心思就隻想從這鬼地方跑出去。
隻要逃出夏京,避開那夏皇個瘟神,就算他再想抓捕自己又能如何?
四品宗師,天下之大哪裏不可去得!
可就在鹿昂然剛想要破路逃亡時,他卻發現,自己好像被商鞅所運出的法門給困擾了住。
那些發著光的文字,其上有著極為森嚴的能量波動,即使鹿昂然貴為堂堂四品宗師,竟也無法破之!
“該死!”
腳下掠過殘影,不斷嚐試想要從中脫離的鹿昂然,使盡了渾身解數,直到最後方才喘著粗氣的發現,這詭異的禁製竟然讓他沒有任何辦法!
或許再過個一時半會,能夠憑借自身武道法強行擊破,但是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了啊!
那夏皇洛離一口大鼎,連項長歌這種凡俗頂尖的高手都能摧枯拉朽的擊敗,更何況是他這個尚且不如項長歌的宗師?
“給我破啊!”
恐怖的拳芒掌印,散發著令人驚懼的氣息,在那被商鞅禁錮的一丈範圍內不停傾瀉。
毫不誇張的說,但凡有一道攻擊落了出來,起碼都能打穿十丈二十丈距離,叫一整棟樓閣化為廢墟。
這就是立身於凡俗絕巔的宗師之威,破壞力驚人!
但很可惜,他也沒那個機會了。
山河鼎落入洛離袖袍後,這位黑衣皇者一個閃身,便跨到了那鹿昂然身影的一丈之前。
看到瞬間便從半空落下,一身殺意直逼自己麵門的洛離,這老者此時,終究還是慌了。
“陛下,陛下莫要動手!”
“我乃隕星宗太上長老,宗門有上品武道法,還有天地奇珍,老夫都可以做主獻給大夏,並且此生發誓不再入大夏一步,更不敢辱大夏國之臣民!”
“而且老夫在大楚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雖說不如太子殿下,但也事關國本,請陛下為了兩國關係著想,莫要衝動啊!”
感受到那股撲麵而來的煞氣,鹿昂然語氣焦急的呐喊道。
身居高位,平日裏養尊處優,他怎麼可能曉得,這刀劍之危竟然有一天會落到自己身上!
許久許久沒有回憶起的恐懼之感,再次充斥在了自己的心頭之間。
得證絕巔宗師太久,鹿昂然好像,連自己的武道初心都已經遺忘了。
以至於空有四品之能,卻無四品之實!
聽著這老者癲狂情急的話語,洛離露出一絲不屑。
武者,寧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當此人放下自己堅守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不能再稱為一名真正的武道宗師了。
“權利與地位,果然最易腐蝕人心。”
“行路難,行路難,我之一路走下去,定要時刻警醒,切莫不能淪為此人模樣。”
洛離輕喃自語一句,隨後腰間劍鞘一閃,一道劍影突兀從中飛出。
青年眸子平靜,握住那柄停滯於他麵前半空的三豐劍,隨後挽了道劍花,不急不緩,在那鹿昂然驚怒交加的目光中,終於是緩緩劈下。
他就是要讓這冒犯大夏國威之人,充分感受到臨死前的恐懼,感受到那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的感覺。
不然,如何能彌補他那囂張的姿態,以及對於眾多民眾和大夏的羞辱?
截天七劍經——道滅道生!
斬!!
往日裏最開始獲得的無上劍招,經過洛離夜以繼日的參悟,眼下終於能用出了一二分真正的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