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她是一個賊
從兒童病房出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地下停車場很安靜。
車門打開的聲音很是刺耳,蘇筱沫的注意力不太集中,她準備坐進車子的時候,忽然發現對麵車門處站著一個男人,他麵色平靜地看著自己。
對方的出現對蘇筱沫來說,很是突兀,她驚叫一聲,本能地後退一步,臉色已然蒼白。那男人英俊的麵孔上甚至還帶著以往熟悉的溫柔笑容,隻是換了一身黑色風衣,與黑色的車身融為一體,所以剛進來的時候,蘇筱沫根本沒留意到對方的存在。
蘇筱沫緊靠在車門上,她緊緊盯著對方,驚駭之情溢於言表,根本無力掩飾。斐慕白微笑著步步逼近,他強有力地手臂及時攬住她的腰肢。
“怎麼?看到我覺得很意外嗎?”
一句輕描淡寫的質問讓蘇筱沫如聞驚雷,慘白的小臉露出驚恐之意。
“你,你認得我?”她結結巴巴地反問道。
那男人無聲一笑,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車子,做出一個邀請的禮貌姿勢,柔聲說:
“我們去喝杯咖啡吧。蘇蘇。”
當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稱呼從他嘴裏蹦出來的時候,蘇筱沫的全部意誌徹底崩潰,她渾渾噩噩隨著對方坐進車裏,神情迷茫。
到底怎麼回事?他怎麼還記得自己?
剛才在病房裏,維克多堅持認為他的催眠術是成功的,斐慕白不可能記得她蘇筱沫,甚至連同兩個孩子的記憶也隨之消除。但他也不能解釋斐慕白為什麼一眼就認出那枚戒環,要知道那可是他們的定情信物,是隻有他們倆才知道的秘密,而且之前斐慕白失憶的時候看到戒環都無動於衷。
從那男人剛才的話裏,他分明認得自己,那語氣溫和平靜,一切又回到從前了嗎?
蘇筱沫痛苦地閉上眼睛。
不!
不一樣的,跟以前絕對不一樣的,他的眼神裏沒有寵溺和熱情,太平靜了,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的路人。
不對……一定是那個環節出錯了。
經過幾次深度呼吸,蘇筱沫的情緒冷靜下來,她終於敢麵對那個男人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她竭力想做出一番旁觀者的姿態,可惜卻掩飾不了聲音的顫抖。
那男人身形一頓,急刹車,蘇筱沫猝然不防,胸口被安全帶勒得悶痛。那個男人越過駕駛和副駕駛座位之間的空間,直接淩空於她的頭頂,微笑地俯視著她,可是在她的眼裏,隻覺得那個男人的笑容越來越陌生。
“你好像很怕我?”他低聲喃呢著,“為什麼?你以前的熱情呢?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你應該……”
熱吻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蘇筱沫瞬間淪陷,她是被繳了械的俘虜,無法反抗。
“你的熱情呢?都到哪裏去了?蘇蘇。”他低聲誘惑著。
他還記得自己!蘇筱沫本來完全絕望的內心不禁燃起一絲希望之光,她顫抖的手捧著對方的臉頰,忘情地回吻著他。瞬間,她瞥見對方眸中的深邃,隱隱夾帶著一絲陰寒冰冷,那是絕對陌生的眼神。
不,她的阿白,是絕對不會用這種眼神看著她的。
墨色黑眸微微眯起,那男人冷笑起來,手指在玩弄著她的肉體,牙齒忽然用力下咬。
蘇筱沫悶哼一聲,她掙紮著擺脫那個男人的控製,抬手擦了一下嘴角,鮮血淋淋,她驚恐地抬頭看著對方,完全無法相信剛才的事情。
他,居然傷害她!
此時的斐慕白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臉色陰沉,冷冷地盯著她,眼神之間盡是鄙夷之色,仿佛他們是敵人一樣。蘇筱沫甚至忘記要生氣,她隻覺得胸口像被塞了一大團棉花,又堵又悶,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怎麼了?她的阿白怎麼了?
“阿白……”她試著叫他的名字,但是被他粗暴地打斷了。
“住嘴,我不想聽你再叫我的名字。”他漠然地說:“就算你費盡心機弄到我的‘鑰匙’又有什麼意義呢?憑你們的技術根本就不可能破解,所以,還是換給我吧。”
蘇筱沫微微一愣,她不解地說:“什麼鑰匙?我不懂你的意思。”
斐慕白眼角流露出嘲弄的笑意,他微微俯身,探手勾住她胸前的項鏈墜子。
他一邊愛惜地撫摸著戒環,一邊說:“原來你根本不知道這個的用途……真是可笑。”
手指微微用力,他扯斷了項鏈,戒環落在他掌心。
蘇筱沫這時才反應過來,她兩隻手用力扳住他的右手手腕,哀求地說:“求你了,這個不要拿走,求你了。”
她幾乎是低三下四地乞求對方,漂亮的大眼睛蘊滿淚水,我見猶憐,可是斐慕白卻無動於衷,臉色依舊冷漠。他輕輕晃了一下手臂,很輕鬆就掙脫了蘇筱沫的手指,後者失去依持,跌坐在椅子上,無力地蜷縮著身體,神情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