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蒼白的男人,低著頭眼巴巴的看著她,就好似淋了大雨的大狗勾,毛發都濕漉漉的。

白初瑤能怎麼辦呢?

隻能抬起手,拍了拍他寬闊的肩膀,耐心道:“陸老師,忍一忍,馬上就好啦。”

即使在若葉大陸時,白初瑤也沒有見過像陸俊兮這樣滿身陰氣之人。

他的體質實在是太過特殊。沒有人可以在如此濃重的陰氣之下,還能活得像個正常人。

但陸俊兮做到了。

不過,既然生而為人,白初瑤下意識就覺得還是不要讓他再被鬼氣侵體才好。

金黃色的陽氣點在陸俊兮的陽隙之上,再迅速流轉到他的四肢百骸,讓他的身上也浮現出了一層淺淡的金色光芒。

這光芒從層層黑氣中流瀉出來,猶如黑金一般,顯得分外的流光溢彩。似一張溫柔的屏障,將他與陰冷鬼氣之間隔絕了開來。

陸俊兮幾不可聞的長出了一口氣。又眨了眨微微下垂的桃花眼,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光芒,又抬起頭來,看著白初瑤瓷白漂亮的麵容,欲言又止。

“這是……”

“媽,瑤瑤姐姐!”這時,扛著大刀的小白有氣無力地叫了起來,“我難受,我也要點陽隙!”

秀氣可愛的白發美少年,帶著小奶音,蔫頭蔫腦,委屈巴巴。

“你啊……”白初瑤扭過頭去,圓溜溜的杏眼骨碌碌一轉,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小白的額頭上輕輕地一點。

小白一愣,忙叫:“不是這裏啊……”

下一刻,一道金光閃過,那軟糯糯的白發美少年一下子就消失了。而在白初瑤的手掌之中,倏然多了一隻垂頭喪氣的雪白小倉鼠。

白初瑤rua了一把小倉鼠,細聲細氣道:“此行前途未卜,安全起見,你還是先變回來吧。”

小白不依,小白傷心。

小白抱著自己的尾巴,在白初瑤的手掌上打滾。看那架勢就跟得不到玩具的熊孩子似的。

其中心思想就是,剛才為了出迷陣,還把他點化成人形。現在新人勝舊人,給爸……俊兮哥哥點陽隙,卻又把他變回去了。

“咣當!”

破破爛爛的大砍刀砸到了地麵上,留下一道極重的白痕,像是在控訴白初瑤的偏心。

“乖啦……”

事關人命,白初瑤才不慣著他,也不管那柄鼠族的傳家寶了,直接就小白塞回到了陸俊兮背著的黑色雙肩包裏:

“別鬧,你跟陸老師不一樣的。”

那動作一個迅速決絕,可以說是非常的冷酷無情了。

目睹著這一切的陸俊兮,心裏忽然就升騰起了一股難以言表,而又隱秘的欣喜來。

不一樣,難道……他對她來說是特別的?

“白初瑤……”

剛張了張嘴,陸俊兮的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極為尖銳慘烈的嘯叫聲。

“啊——”慘叫聲突破降噪耳塞,直衝耳際,震耳欲聾。

“小心!”

與此同時,一個嬌嬌軟軟的小身體猛地撲將了過來。迅速將他一把抱起,就地滾了出去。

如果說,從前,陸俊兮隻能夠感受到陣陣冰寒刺骨的陰風,那麼,今天他是實打實地見到了鬼!

隻見,從極遠處,以一種無比詭異迅速的速度飄來了一個紅衣女人。

那女人紅衣似血,漆黑的頭發四散飛舞,猶如一條條冰冷的毒蛇,又似一支支利箭,朝著他們凶猛的射了過來。

“砰砰砰!”

“利箭”接踵而至,幾乎是貼著他們的身體而過。在碧綠的草地上,砸起一個又一個尖銳而細小的坑洞,亦揚起了無數的泥土。

陸俊兮雙眼瞪得極大。懷中是柔軟溫暖的身體,眼前是不停翻轉的天地,耳邊更是白初瑤微微喘息的聲音。

眼見著前方一塊碩大的墓碑擋住了去路,陸俊兮心頭怦怦亂跳,下意識一把抱住了白初瑤的腦袋,試圖用自己的脊背為對方撐起一道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