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一擺上桌,胡氏頭一個開動,幹她完一碗粥之後,砸吧著嘴說:“這粥好吃,再給我添一碗!”
“媽,咱不叫婧兒來吃?你以前不是都說,就算餓著娘,也不能餓著孩子嗎?婧兒空著肚子,哪兒有奶水喂小孩子呀?”
“你這麼心疼她倆,那你也別吃了,跟她們一起餓著肚子!”
“……!”
麵對這麼蠻不講理的母親,塗雷除了一味忍讓,也無可奈何。
畢竟,他可一點兒都不想挨餓!
倒是塗草本想跟胡氏說,小兒子昨晚回來了的事,但他翻遍了家裏的角角落落,就是找不到小兒子的蹤跡。
他想著小兒子,說:“也不知這粥是誰煮的,咋就這麼對我們的胃口?”
“……!”胡氏見男人也哪壺不開提哪壺,存心找茬兒,板著臉就要凶他。
突然,塗音奪過鳳仙花麵前的碗筷,“砰”地摔在地上,哭著說:“叫你吃,你有什麼資格吃我的東西?你個狐狸精,還敢登堂入室,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情緒亢奮的塗音一把抓住鳳仙花的小辮子,拚了命的撕扯,疼得鳳仙花哇哇大哭。
這下子,全家人的心都隨著孩子的哭聲,揪成一團。
胡氏命女兒趕緊鬆開手,但不起任何效果。
“哎呀,你這倒黴孩子,快鬆開手呀!”
“媽,快想想辦法呀!你看我女兒疼得臉都變形了,這可怎麼辦?妹妹啊,哥平時那麼疼你,你可不能傷著我女兒呀!”
塗雷沒頭腦的幹著急,說的話不僅對失控的妹妹不起一點兒作用,還讓人莫名的暴怒。
塗草上來抓著女兒的手,有心掰開女兒緊攥的手,卻又不敢用一點兒力氣,就怕自己不小心弄傷了女兒。
“孩子,孩子……?”婧兒一聽是自己大女兒被小姑子欺負,立馬就急得直掉眼淚,檢討自己是個不稱職的母親,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
後來,還是鳳仙花抓住機會,咬了塗音的手臂一口,才救了自己的頭發。
胡氏摸著女兒手臂上的牙印,心疼的說:“你這孩子,再怎麼樣也不能咬你姑姑啊!”
“嗚嗚嗚,奶奶你不疼我了!”鳳仙花哪兒懂這些,扭頭靠到爺爺的懷裏哭。
塗草一麵安慰著大孫女,一麵語重心長的說:“音兒這病,再拖下去終釀成大禍!”
“你這便宜話好說,難道要我不管女兒的死活麼?”
“我不是這意思,是……?”
“好了好了,女兒有我看著,能出啥事?你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又不要你照顧女兒!”
聽到說不要自己照顧女兒,塗草如卸重擔的摸頭笑了笑。
秋收時節,農活本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要再添加無謂的負擔,那不得把人累死啊?
他們家幹農活的主力,原有塗草和塗雷,後多了婧兒,偶爾確實能讓他們父子兩忙裏偷閑。
但這一回,胡氏明確勒令不準家裏人放婧兒出來。
“爹,我累都要累死了,不想趕回家去做飯!”
“呼……誰不是呢?年輕時候,幹這點活都不覺著有什麼,中午時分,趕回家去洗菜做飯也沒什麼,但這幾年,我是真越來越老了,很多時候總感覺自己力不從心!”
“要不,咱想辦法說服媽,讓她放婧兒自由吧?有了她,我們能少做很多事呢!”
最主要的是,塗雷已經習慣了有婧兒照顧他的日子,沒女人在身邊,他有時候想了,都無處發泄。
其實這幾天,他都有暗中給婧兒和二女兒送粥水和烙的菜餅,但都不敢跟婧兒說一句話。
塗草也會在半夜的時候,趁所有人都睡著了之後,透過窗戶遞一兩碗鹽巴水給婧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