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張法和李翰之後,韓豐趕緊出了歡樂場,駕駛汽車前往廢場。韓豐一路上獨自在黑暗中驅車前行,一如這世間所有的人。從歡樂場前往廢場的路,對於韓豐而言已經是很熟悉了,經曆了一段漆黑的小道之後,進入了廢場的範圍。
車停在廢場的邊上,韓豐打著手電沿著廢場的邊緣尋找,在這種沒有下雨的晴天夜晚,還是很容易找到此前行車的軌跡,摸索著來到了張法他們傾倒垃圾的地點。老頭的屍體是最後被傾倒進去的,在一堆垃圾之上,一眼就可以看見。
韓豐瘋了一樣跳進了坑中,跪倒在老頭的身邊,對著老頭的屍體俯首痛哭,許久才站了起來將老頭的屍體抗在肩上。
韓豐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時候的老頭還是個青年人,也有自己的名字叫孫偉,自己還隻是個孩子,也曾坐在孫偉的肩上。一直都覺得孫偉的身體如同一道高牆,與現在自己肩上已不算太重的屍體相去甚遠,這才明白恍如昨日的感覺。
韓豐先將孫偉的屍體舉放在坑邊的土上,自己再爬了上來,把孫偉平抱在身前,輕聲對他說道:“走,我們回家。”
車輛行駛在前往據點基地的路上,他們要去找諸葛右,完成雲舒以及孫偉最後的願望。
……
雲舒的屍體被封存在基地的地下,在雲洛的極力反對下,一直沒能去火化,雲洛接受不了姐姐已經死去的事實,一顆仇恨的種子深深得種下。
此刻諸葛右正陪在雲洛的身邊,兩個人坐在據點基地門口的大石頭上,雲洛的內心陷入深深得傷痛,久久都沒有說話。
“今天天氣還算是好啊。”諸葛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話總是顯得太過於淺顯,想轉移下雲洛的注意,讓她不要一直都沉浸在悲傷之中。
雲洛歎氣道:“可惜姐姐再也看不見了。”
諸葛右心裏咯噔一下:“雲洛,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完成你姐姐的心願,而且會對你姐姐的死給一個交代。”
雲洛轉過頭來,濕潤著眼睛,帶著哭腔道:“可你一直都在等,我也跟著你等,如果我能去幫助我的姐姐的話,她就不一定會死的。”
諸葛右將雲洛湧入懷中,雲洛再也控製不住,在諸葛右的懷裏痛哭起來:“你為什麼總是要等,為什麼啊?”
諸葛右將雲洛抱得緊緊得:“不會再等了,我向你保證,一個月內我一定給這件事一個合適的句號。”
兩個人就這樣在陽光下相擁著,偶爾清風路過,諸葛右多希望這一刻能成為永恒,可惜在這樣的一個世界之中,又有誰能成為局外之人。
遠處響起了鷹隼的叫聲,很快就到了近前,鷹隼在上空盤旋飛舞。諸葛右知道是韓豐要來了,輕輕拍了下雲洛的背,扶著雲洛站了起來,望著遠方說道:“我答應你的計劃來了。”
韓豐駕駛著車輛,已經進入了據點基地的領地,以最快的速度從路上奔馳而過,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一切帶給諸葛右,他需要複仇。
諸葛右已經能看見韓豐的車子,韓豐也看見了石頭上的諸葛右,這一刻終於越來越近了。韓豐將車停在了據點基地旁,把孫偉的屍體平抱在胸前。諸葛右已經做好了迎接的準備,據點基地內的人都站了出來,分成兩行,歡迎孫偉回家。
烏圖站在諸葛右的身後,小聲問身旁的紀墨:“這些事你都知道嗎?”
紀墨感覺烏圖有些莫名其妙,用雲洛的話回答道:“我當然不知道了,要是都讓我們知道,都跟我們解釋了,那他就不是諸葛右了。烏圖,你今天好奇怪啊,怎麼突然問這個?”
烏圖尷尬得解釋道:“好奇,難道你不好奇嗎?”
紀墨搖頭道:“習慣就好了,有什麼好奇得,反正等他想說的時候也就知道了,他不想說再好奇也沒有用。”
烏圖點點頭,不再說話。
諸葛右走到了韓豐的麵前,輕聲說:“辛苦了。”
韓豐沒有動,站在那兒,緩緩說道:“我還有一個要求。”
諸葛右點頭同意,韓豐說道:“他應當有塊墓碑,墓碑上得有他的名字。”
諸葛右給韓豐讓出了通道:“一定。”
所有的人一起來到了地下室,孫偉的屍體放在了實驗室的工作台上,諸葛右轉身命令道:“我、韓豐,還有紀墨,三個人留下,其餘的人先出去。”
雲洛有些不樂意:“為什麼要避開我?”
諸葛右將雲洛拉到一邊,小聲說道:“不是為了避開你,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要說出去。”
雲洛看著諸葛右的眼神,如此認真不像有假,點頭道:“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