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三章 漢洲西部的戰鬥(二)(1 / 3)

9月19日,珍珠港。

清晨,天剛亮,魚肚白的天空,仍舊有些薄霧冥冥。但陸續走出營帳的荷蘭雇傭軍和土人士卒均是滿臉倦容,以及無奈而又憤懣的神情。

該死的漢洲人,昨夜騷擾了他們一整晚,時而隔著壕溝柵欄,朝營地邊緣拋擲一枚炸彈,讓營中所有士兵以為漢洲人會發動夜襲,隨即開始全神戒備。可過了許久,漆黑一片的營地外沒有傳來任何動靜,荷蘭雇傭軍和土人仆從均是鬆了一口氣,想來漢洲人發現己方有所戒備,已經離開了。

然而,荷蘭營地中剛剛恢複寧靜,所有士兵就要再次入睡的時候,營外突然又傳來刺耳的號角聲和一種金屬樂器擊打聲(敲鑼聲),瞬間劃破寂靜的夜空。

荷蘭人若是置之不理,未及一個小時,漢洲人又會突然從營地外發射火槍。所有人都知道,距離如此遠,彈丸肯定打不到營中,但這種情況下,如何讓荷蘭士兵入睡休息?

有些心大的士兵索性用布頭塞入耳中,蒙住腦袋,倒頭就睡。但仍舊有一部分士兵卻在擔心著,萬一漢洲人突然將這種騷擾戰術轉換成真正的夜襲,那又該如何?

指揮官阿爾伯特·庫伊中校試著派出一隊士兵去殲滅或者驅逐那些討厭的漢洲騷擾者,但很不幸,那些似乎已經適應夜色的漢洲民兵朝著出營的荷蘭雇傭軍打出了一排齊射,當場擊殺兩人,打傷三人,迫使這隊士兵迅速退回營中。

於是,營地中的荷蘭軍隊便謹守營地,任由對方在外麵鼓噪喧嘩,難不成他們還真的敢來進攻營地?

“諸位大人,小人覺得,在進攻前,應該先派人去城中試著對漢洲人勸降。”華人義勇軍頭領袁德潤出列說道:“畢竟城中隻有三百多人,可戰之兵最多兩百餘,估計難以抗衡我大軍攻城。”

阿爾伯特·庫伊中校聽罷,點了點頭,若是能不戰而克此城,那是最好不過了。反正攻城重炮也未卸至岸上,不能立刻發起進攻,不如就此試探一番。

在珍珠港城所有守軍的目光注視下,一名打著白旗的華人慢慢的走到了城下,然後高聲喊著,要進城麵見城中的主事之人。

一根繩索直接將那名帶話的華人拉上了城頭,隨後便領到城中指揮使府,來見盧春嶺。

官廳裏除了數名官員和鄉兵隊長外,還有幾個商人在場。見到那名荷蘭人的代表進來,竟然是一副漢人麵孔,所有人都有些好奇地看了過去,既有些親切,又有些陌生。

“讓我等獻城投降?”盧春嶺臉上帶著幾分嘲諷的神情,“可是,我齊國自建國以來,從未有過不戰而降的軍隊,更不曾有過獻城投降的地方主官。再者說了,他們荷蘭人何曾攻克過我們齊國任何據點城鎮!”

話剛說完,在座的齊國官員和商人均笑了起來。在與荷蘭人打城防攻堅戰時,他們有絕對的心理優勢。荷人不擅攻城,每戰不克,向來是他們陸戰的既有傳統。

“諸位大人,荷蘭今日勢大,城外軍隊就有兩千兩百多,大炮數十門,軍力數倍於城中守軍。若是不降,一旦城破,荷蘭指揮官可能會因你們漢洲在古邦所為,行屠城之事。望諸位三思!”那名替荷蘭人傳話的華人懇切地勸說道。

“你們可願降?”盧春嶺轉頭看著在座的眾人。

“都沒見真章,如何要降?”鄉兵副隊長郭登民搖頭說道:“在大明,建奴席卷中原,攻城掠地,如此勢大,俺們都不願降!到了漢洲,難道還能降於夷人?”

其餘在座的眾人均點頭稱是,以荷蘭人稀鬆的攻城能力,估計多半攻不進來。若是投降了,雖說可以保住性命,但城中所有人的財物肯定會被荷蘭人搶走。

要問普通漢洲人最怕什麼,不怕死,不怕累,更不怕苦,唯獨怕窮,怕餓,怕再次過上大明那種餓殍的日子。

老子萬裏迢迢來到漢洲,曆經千難萬苦,起早貪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安穩的家,積攢了一些積蓄,憑什麼要讓你們這些紅毛鬼給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