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楊思慮再三決定等妻子的病緩一緩再從長計議。
這夫妻二人便在山上尋了一處藏身之地,這一藏,又是四日。
四日後柳張氏的身體漸漸好轉,二人選在太陽最烈的正午下山,沒成想,怕啥來啥。
剛一下山,便見到了那‘野人’的身影,隻不過這次,那‘野人’似乎有些不對勁,他就像提線木偶一樣,一步一步抬著頭,目不斜視的往前走,即便是前麵是塊巨石或者樹木,他也一下撞上去,甚至不惜撞的頭破血流。
柳楊認出來,那‘野人’便是去年進山失蹤的王老三。
說來,這王老三進了巫靈穀沒死,現在失蹤一年,竟然成了這個樣子。
柳楊很好奇,不顧妻子的反對,遠遠的跟著王老三往巫靈穀的方向而去,沿途又做了標記。
接下來的事,便是在黑龍回外圍,王老三發現了柳楊夫妻二人,再加上體內的那條蟲子再次複蘇,王老三喪失理智,與柳楊廝殺在了一起,再然後便是柳老爺子領著顏幽幽他們追了上來,救下柳楊夫妻二人。
此時,無夏已經給無冬上好了藥,也把他受傷的胳膊給包紮了起來。
二人規規矩矩站在顏幽幽身後,寸步不離。
顏幽幽翻出一包藥粉,遞給柳張氏。
“這包藥粉能止血祛毒,給你家男人敷到傷口處。”
那柳張氏可能由於驚嚇,臉色還有些蒼白。
她伸出手看了看自家公爹,但見公爹點頭,便道了謝,把藥粉接了過來。
柳老爺子有些不忍的看了看遠處那灘血水,搖頭歎氣道。
“村裏的人,都以為這王老三瘋瘋癲癲的不知去往了何處,誰曾想,他竟然在還在這山裏。”
最後,竟得了這樣一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顏幽幽看向柳老爺子。
“老丈,那王老三家可還有親人?”
柳老爺子點點頭。
“有個老娘和一個傻媳婦。”
顏幽幽一怔。
“除了他母親和媳婦兒,沒有孩子嗎?”
“之前有過一個兒子,隻是可憐那孩子腦袋也不靈光,十幾歲那年掉河裏淹死了。”
“唉。”
柳老爺子長籲短歎,他可憐王老三,化成了一攤血水,臨死也沒能夠入土為安,往後清明寒食,也沒有個添墳上香的後人。
但他也知道,這位顏女醫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又不得不這樣做。
如若不是那個無冬,恐怕,受害的就是他的兒子。
顏幽幽聽這話,沉思了片刻,扭頭看向身旁的什方逸臨。
“我這樣做,雖是迫不得已,但終究還是不能救他,而讓他丟了性命,甚至,得了這樣一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這不是你的錯。”
什方逸臨打斷她的話,垂眸看向她。
“即便你不出手,他也活不成,如若繼續讓那血飛廉控製他的身體,去害山下的村民,到時無人能控製住他,隻怕,這一帶的村民都會慘遭不幸。”
顏幽幽點頭道。
“我知道,這也是我為什麼要把他連那血飛廉一同毀屍滅跡的原因,隻有這樣才能免於禍患。”
顏幽幽說著,回頭看了看遠處地上的那灘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