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廣慈語氣裏頭帶了幾分幹澀:“您這是何苦?”
“小廣慈,你一身武藝皆得吾徒了念真傳,而今,你既已知曉我真身,便是要護住我。今日,便將這些人擊退,把那孩子抓來給我。快!”
“師祖!”廣慈聲音高了幾分:“幼年尚且得您教導,您說過,之所以賜名廣慈,便是讓廣慈以慈悲為懷,廣纜眾生相,仍悲憫眾生。
廣慈時刻謹記,數十年不敢行差踏出一步。卻是沒想到,再見師祖,竟是這般的境地。”
說罷,廣慈老淚縱橫,一頭磕在地上:“師祖,這是廣慈此生第一次違抗師祖的命令,想來,也是最後一次了。”
說罷,劃破了手掌,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斷塵:“廣慈!你敢!”
廣慈:“師祖,您看清楚,麵前的人,不過年方二十,絕對不是她。您等的人,早就埋骨在那年荒雪。方丈說百年後重遇的話,不過是誆您的。您...且放下執念吧。廣慈必定拚盡所有,也必然帶著您回家。”
“廣慈!”十爺瞳孔一縮:“事到如今,你還護著他!”
“師祖!”廣慈也叫了一聲。
“我找到她了,她就在那裏。百年之約,我等到了。”
說罷,他看向溫酒。
溫酒下意識的後退,四爺微微側身,隻將溫酒擋住。
“師祖!您這是為何啊?您說世人貪嗔癡,您這又是做什麼?”
“貪嗔癡...我不也是世人嗎?”
說罷,他艱難的想看奔著溫酒走過去,對上溫酒的眼神,他眸子裏頭漸漸沒了光澤,終是收回了視線:“嗬,她好似真的不是她。”
良久之後,他又伸手摸了摸廣慈的頭:“孩子,動手吧,今日你不解了這孽,來日我得時機,還是會活下去。一直活下去。總是要去赴約的。”
“師祖...”
廣慈受傷的鮮血已經微微凝固,他顫抖著嚐試將手貼在斷塵的額頭,卻再最後一刻,頓住了。
“師祖,您...”
“來吧,孩子,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孽,本不該你背。”這次,他閉上了眼睛。
“師祖,不孝弟子對你不住。”
廣慈淚眼模糊,終究閉上眼睛,將手貼在他的額頭上。
斷塵最後看向四爺,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來,四爺看出他的口型,那是...
“再見。”
不知怎麼,四爺一時間隻覺得有些不安,實是不知他這是什麼意圖。
隨後,廣慈的鮮血碰觸到斷塵額頭之時,便是發出滋啦的聲響,片刻後,周圍安靜了下來。斷塵的也再沒了聲響。隻是,那雙黯淡的眸子,還定定的看著遠處。手也放在胸膛。
廣慈幫著他閉上眼睛:“師祖終可以歇息了。”.伍2⓪.С○м҈
廣慈席地而坐,紅著眼眶為其超度。
於此同時,千裏之外被關押著的“山怪”都清醒了過來。
“我們這是在哪兒?”
“好餓啊。”
“祖母,你醒了?”
“寶,你怎麼受傷了?啊?”
“祖母,嗚嗚嗚,太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醒了!“
...
“請允許我帶著師祖回去,幼年初見師祖,他白衣一塵不染,這身衣裳髒了,他怕是不喜,我得給他換換。”
“大師請便。”
事至如此,眾人自然不會為難廣慈。
廣慈點了點頭,便是將人抱了起來,一步一步出了去。
“爺,你怎麼樣?”溫酒緊張的看了眼四爺。
四爺活動了下筋骨:“沒事兒了,晦暗之氣消散了。”
“那就好。”溫酒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