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秉持著多做多錯的原則,秦構又開始管政事了,每天大員們都要入宮奏對,一些不夠資格的官員也會被秦構特意叫到宮裏耳提麵命,每周一次的大朝會更是從不缺席。
對此,新黨官員歡欣鼓舞,舊黨官員如喪考妣,在他們看來,秦構這時候出來親政,肯定是要對新政的結果蓋棺定論了,要提拔新黨官員,罷黜舊黨官員。
可秦構又不傻,他很清楚舊黨官員可是一心想要反對新政的,哪怕他們自己通過新政獲利眾多,但仕途成功上給他們的收益,可要比新政給的好太多了。
當然,這裏麵是有真心覺得新政有問題的官員在,可絕大部分舊黨官員還處於一種吃著新政的飯,想通過砸新政的鍋來吃更好的飯的狀態。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那種狀態下反對新政,能發揮多少戰鬥力,但隻要他們能在某些情況下和秦構立場一致,讓秦構的壓力小一點就夠了。
並且為了讓舊黨官員的戰鬥力更強一點,他也會想辦法對舊黨給予一些支持,當然,他也不敢做得太過,新黨背後可站著大乾一整個利益階層,舊黨那樣為了仕途而歪屁股的官員終究還是少數。
要是硬想堵死他們的財路,到時候他們把秦構連帶舊黨一起收拾了,也不是一件難事。
在大朝會上,秦構當著眾臣的麵,扯著嗓子哭嚎道:“民生多艱,朕的子民何其可憐,終日勞苦,竟然連衣食都保證不了,上個冬天,單開封府就凍死了多少百姓啊……”
他的演技實在是有些劣質,哭聲裏麵沒有半點悲哀的情緒,臉上更是一滴淚水都見不到。
相比秦構,那些官員們的演技就好了許多,一個個都滿臉哀色,那眼淚就和不要錢一樣隨便流。
秦構隻是說到這份上就夠了,往新黨身上砍刀子的事他可不敢親自幹,自然有舊黨人給他當炮灰。
曾公亮一抹眼淚,殺氣騰騰道:“官家,此事必須下狠手懲治,若再不管管那些奸商,我大乾的小民可就要被那些奸商活活逼死了,臣覺得,當設有司監管。”
秦構一聽這話暗自撇了下嘴,這曾公亮也真是個老油條,語氣那麼狠,結果下刀子的時候連刀背砍人都不敢,一個勁對著空氣揮刀。
有些部門那從誕生開始,就注定是要當出氣筒讓人罵的,設有司監管,那都是一夥的,自己會下刀子砍自己嗎?
到時候肯定是罰酒三杯,下不為例,曾公亮自己通過這事賺了一堆名望,多發一堆官帽子,還不得罪人,簡直是當官當得太好了。
相比之下,王安石這個官就當的有些不太稱職,他知道秦構談這事根本就是別有目的,可機不可失。
摸一把眼淚就借題發揮道:“臣覺得此法甚佳,不過這有司監管也應該有個章程,不如給作坊上工之人每月可得的月錢設個下限,如果發的錢不夠,就查封其作坊。”
王安石可真是太勇了,這話一出,他周圍官員下意識離他遠了一點,免得到時候沾上血。
他這一句話,不知道會讓那些大戶少賺多少錢,敢提這樣的政策,也真不愧是王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