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姓商人走後,烏春翰陷入了沉思,正如對方所言,現在大寧遠洋公司,或者說金國所有的公營企業狀況全都差不多,都花了大價錢提升產能,同時手裏還積壓了一大批賣不出去的貨物,也都借了一些外債,全都麵臨著莫大的經營危機。
而那個沈姓商人在這種情況下就給了烏春翰兩個選擇,一個就是和他們合作,將大寧遠洋公司的所有權從那些小民手裏倒騰到他們自己手裏。
之後是繼續合夥經營,還是將大寧遠洋公司徹底分割成幾個小公司,這種分割資產的時之後再說。
雖然這麼幹了之後,肯定有很多大寧遠洋公司的匠人不想繼續在這裏,但金國那些隻能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人還有很多,現在金國政府又不打算把那些農人繼續限製在土地裏。這些匠人不願意幹,有的是人願意幹,所以對他們的影響不大。
而另一個選擇就是烏春翰放棄這個當富商的機會,和他們對著幹,然後他們拿著債條去金國的大乾宣撫司,讓宣撫司替他們主持公道,最後強製發賣大寧遠洋公司的資產還債。
這兩個選擇烏春翰都看不上,畢竟他可是姓烏春的,仕途寬廣無比,選前者那就是吃裏扒外,意味著他的仕途就此斷絕,這輩子隻能去經商了。
而選後者,他的仕途也基本沒什麼希望了,畢竟要是大寧遠洋公司貨賣不出去,沒有錢還債,用資產抵債是天經地義的事。
烏春翰之前心裏就已經盤算過,哪怕在最好的情況下,大寧遠洋公司手裏掌握的漁船以及各類機械,地產都能賣出高價,想還清債務也是回到擴充產業之前那種狀態。
賣股份賺到的錢就那麼白白虧掉了,甚至就連那種情況都有些可望不可即,因為現在金國的市場不景氣,大寧遠洋公司手裏的資產都跌得很厲害。
大寧遠洋公司損失那麼大,烏春翰的仕途雖然不能說是完全斷絕,但也窄了許多,同時他也失去了和大乾商人一起侵吞大寧遠洋公司資產的機會。
然而不怎麼在乎錢的烏春翰心裏卻有另一個想法,那就是金國直接不認賬,直接以暴力手段收繳所有在金國大乾商人的財產,在戰場和大乾拚一把。
“蠢貨,廢物,竟然就這樣被一群商人刷得團團轉。”
烏春翰這類人的建議,還有金國企業遭遇的困境傳到烏春舍耳朵裏之後,差點把後者氣死。
身為金國國主,烏春舍的大局觀無疑比烏春翰他們要強一些的,他也很清楚大乾雖然在籌備兩線作戰,可現在大乾西征的軍隊並沒有處罰,那個攥起來的拳頭也不是一定要打到塞爾柱身上的。
金國現在就跳出來和大乾唱對台戲,那完全就是在給塞爾柱擋槍,打是不可能打的,隻能換個溫和的辦法防止金國的產業流失出去。
要是讓那些大乾商人控製了金國巨大部分產業,金國又會回到完顏阿骨打統治的樣子,小民拿著異常廉價的工錢,一係列生活必需品卻被乾國還要昂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