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魚?
言卿正呆住了,明顯已經記不起這件事了,而拿這件事當借口的軒親王,決定不去看小女孩茫然的臉。
“哦,好像有這麼回事!”因為對方頭上插著那根紫檀木的銀杏發簪,讓言卿正想起來依稀記得有這麼一回事,自己當初隨口說了一句等回來了請他吃魚……
軒親王目光灼灼,明知道這樣很唐突,卻忍不住想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便追問道:“何時兌現?”
言卿正張了張嘴,這人跑到太妃的宴會上就是為了追 債?
“這個……”她多年沒有回京城,哪裏知道哪裏的魚好吃!
“不然,擇日不如撞日吧!”軒親王說這話的時候,心中狂跳著。
“好……好吧……”言卿正隻好點頭,不禁感慨著欠債的滋味真不好受啊,連拒絕的底氣都沒有。
軒親王原先是背著雙手的,此刻聞言一隻手轉過來握拳放在唇邊,輕輕一咳,以此掩飾忍不住揚起的嘴角。
“時間、地點?”他問。
言卿正有些慌,腦子忽然就秀逗了。
“呃……總……總要太妃這裏結束了,我才好安排呀。”她停下腳步。
“那我……”軒親王意識到自己逼得太緊了,生怕引起少女的反感,便深吸一口氣,換了語氣道:“是本王心急了。等你準備好了,派人來我府上通知一聲就好。”
言卿正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笑的輕鬆:“好呀!不會讓你久等的。”
軒親王微微頷首,此時兩人已經站在了禦花園的邊上,再往外走便離開了宴會的範圍,往回走軒親王又不願意,於是二人停了下來。
言卿正仰頭看著眼前高大的男子,印象中他就比自己高,那個時候他十二歲,自己六歲,沒想到八年過去了,自認為已經長得很高了,卻還是隻能仰望著他。
軒親王看著少女清澈的雙眼,總覺得自己在誘拐青春少女,有些罪惡感。
他趕緊挪開視線,輕咳一聲道:“廳中女眷多,本王不便多留,你與太妃說一聲,本王先回去了。”
“好。”言卿正點點頭,猛然想起來這段時間竟然把六姐姐一個人扔在了花廳,當下有些著急,道:“軒親王慢走!”
說罷,急急地拎著裙擺跑回了花廳。
屋內的氣氛看似熱絡, 實則暗潮湧動。
淑妃又活泛起來,正拉著封黛兒跟太子套近乎,太妃或許是累了,正坐著喝茶,旁邊也有一兩個貴女在獻殷勤。
言卿正忽然臉色一變,言霜毓不在屋裏!
不過有一點好的就是,芸兒也不在,應該是跟著她去了。
“菁兒,”言卿正招招手,菁兒趕緊跑過來。“六姐姐呢?”
“方才定國侯的孫女把半杯茶水給潑在了六小姐胸口,太妃指了個宮女領著去換衣服了。”
“往哪個方向去了?”
“那邊,從那片樹林過去的。”萱兒指了一個方向,言卿正一皺眉,那邊正是有問題的淨房的位置。
言卿正趕緊追過去,萱兒緊隨其後。
“怎麼了,六小姐有危險嗎?”
“不知道,她們走了多久了?”不知道芸兒能不能頂得住,保護好言霜毓。
言卿正環顧四周,封黛兒的丫環也不見了。
她心急如焚,不過很快就感應到了言霜毓的位置,距離那個淨房已經很近了,隻不過芸兒卻不在她身邊。
言卿正迅速趕到了那裏,有個婆子在路口守著,隻覺得一陣風吹過,言卿正已經從她身邊穿過,不過她到底攔住了氣喘籲籲追過來的萱兒。
“你不能進去。”
“為什麼?我家小姐在裏麵!”
“這裏可是皇宮!你以為什麼人都能亂闖的嗎?不讓你進你就不許進!”婆子仗著自己是宮裏的嬤嬤,居高臨下的阻攔著。
萱兒心急,卻聽到言卿正給她傳音:“芸兒被她們支走了,你去尋芸兒,再回這裏來等著。”
萱兒點點頭,便假意討好道:“嬤嬤,奴婢頭次進宮,不知禮數,您別見怪。不過方才跟著我家六小姐的那個丫環您知道去了哪裏嗎?”
婆子本不欲理會,但一想到那個丫環的下場,估計這丫頭看到了也會嚇破膽,便指了方向道:“喏,那邊去了!你們也真是的,今日一下子進來這麼多不懂規矩的丫頭,已經被拉去教訓了。”
萱兒柳眉一蹙,咬著下唇趕緊追過去,她心中也惦記芸兒。
穿過一處樹林和一座假山,她發現了芸兒在一處隱蔽的小門上刻下了記號,於是循著記號追過去。這是一個破舊的院子,萱兒想不到皇宮後院還有這麼破舊的院子。
裏麵有一些破舊的石桌椅,有兩個太監坐在上麵看著裏麵的屋子嘿嘿的笑著,萱兒正想著如何不驚動兩人進入屋裏,忽然感覺袖子被人拉了一下,她忍住驚呼回頭一看,是一個邋遢的婆子,披頭散發的,門牙還掉了一顆。